“我相信,那绝不是那个家伙光顾清纺厂唯一的一次。”我爸说道。“凶手是个心理变态的家伙,他释放心理压力的唯一方式就是杀人。他第一次没有得手,一定会一次次地寻找机会,直到达到目的为止。就像在我们厂行凶时的情况一样,第一次虽然遭遇了‘母夜叉’的顽强抵抗而没有完全得逞,但他还是一次次光顾我们厂,结果抛下了一具又一具尸体。他在清纺厂遇到的情况很可能正如路明所推测的那样,猎物总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令他难以下手。他是因为这个而最终放弃了那里,而绝不是因为差点儿被人逮个正着而心生恐惧。
“从你们调查的情况来看,凶手的确如警方所言,异常的冷静。当他准备对那个叫刘春平的落单女人下手时,听到了厕所外面传来了人声。换做一般人可能会转身就逃,其结果必然是引来刘春平的大声喊叫。可是这个连环杀手呢,他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地逃走,反而非常镇静地对他的猎物解释说自己走错了,这样那个女人就不会因为惊恐而大声尖叫了。他以同样的方式对付了厕所外的那几名女工,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把一场原本可能是前后夹击的危险局面,消弭在无形之中,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胆略和机警。
“不过张兄说的也没错,我们确实需要别处的受害人来进一步证实我们的推理。我坚信,事实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在追凶的征途上,你们一定会有更加惊人的发现,会有一具,甚至是若干具尸体等着你们呢。”我爸慢悠悠地吞吐着青烟,毫不顾忌话语的无情和言辞的嗜血。
“案子倒是有一件,不过未必与你们厂的那件有关。”清川热电厂保卫处处长姜火炎,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的男子淡淡地说道。
有没有关让我们来操心,你老人家只需把案情告诉我们便可!杨建平暗忖道。“能跟我们说说吗?”
姜大处长往杨建平跟邝路明面前扔了两支香烟,又用焦黄的手指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支,点上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半晌不吱声,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何打算。看样子这是位慢悠悠的慢郎中。
“姜处长,你说的那件案子发生在什么时候?”见对方半天没出声,邝路明忍不住问道。
“去年。我查一下。”姜火炎掏出挂在裤腰带上的一串沉甸甸的钥匙,象检验真金白银似的检视着他要的那把钥匙,那稀里哗啦的声音让人烦的不行。
他终于消停了,举着一把黄澄澄的钥匙,走到靠墙的一排档案柜前,踮着脚尖打开一个柜门后,在里面悉悉索索地翻动起来。当柜门“砰”的一声关上时,两人大大松了口气,杨建平偷偷地把两只汗湿的手在裤子上抹来抹去。
姜火炎低头翻看着一本类似案情登记本的东西,口中喃喃道:“那事发生在去年夏天五、六月……哦,是六月十五号……”
“太好了!”杨建平兴奋地说道。一抬头,发现正对上两道灼灼的目光,那是从姜大处长那满是褶子的眼中射出的。
杨建平涨红着脸四处乱看,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还是那个淡淡的语气。
“这个……那个……”
姜处长一语不发,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
第113章 拨开迷雾(十三)
更新时间2013-4-23 7:54:52 字数:3178
杨建平发现,眼前的这位貌不惊人的清电厂保卫处负责人,并不象他外表给人的印象那般好糊弄,可又觉得自己不宜说得太多,只好支吾道:“我是想说,那个……那个时间与我们的……判断相符。”
“哦……能说得明白点吗?”依旧是那个淡淡的语气和枪口般对着自己的黑洞洞的目光。
杨建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根据我们最新掌握的证据,在我们厂干下一系列凶案的杀手并非我们厂的职工。我们根据凶手的作案方式判断,凶手在到我们厂行凶之前一定在别处做过案。我们厂的第一起凶案发生在去年十月。根据我们的调查,清纺厂去年九月上旬曾经发生了一起闯入女厕所事件,闯入者的身高、相貌特征还有穿着打扮,都与在我们厂作案的嫌犯极为相像,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清纺的那起闯入事件,很可能跟发生在我们厂的系列案属于同一个凶手,那实际上是这个系列案的一起未遂案。经辨认,凶手并非清纺厂的职工。现在,你们厂也有一起凶案,时间是去年六月,在清纺厂的未遂案之前。如果这起案子跟我们两个厂同属一个系列案的话,在时间上是吻合的。”
“所以你们的想法是,一个厂一个厂地追踪,找到最先发生凶案的单位,那便是凶手工作或居住的地点。是这样吧?”姜处长慢条斯理地总结道。
“是的。”“侦探们”异口同声答道,再也不会认为眼前的这位保卫处负责人很平常了!
没等两人催促,姜火炎便慢条斯理地介绍起案情来。
“我们厂的这起凶案发生在去年六月十五日晚,被害人是位女性,名叫杨梅,已婚。案发当晚她上小夜班,因为身体不舒服向工段负责人请了假,提前一个多小时离开了工作岗位。可是直到夜里将近一点钟的时候仍未到家,她的丈夫急了,到处询问得不到结果后,便跑到保卫处求援。我们组织人马沿着她可能的行进路线进行了搜索,结果在她途经路段的一个公厕中发现了她的尸体。我们连夜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警方也连夜组织人马进行现场调查取证,可案件至今仍然未侦破,听说派出所那边已经把它作为悬案搁置起来了。”他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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