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说小张的失踪完全与小严无关,好像也说不过去。按理说出事那晚小张离开家应该是去找他的,尽管他不承认,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是去找他的,只不过因为人没了,他害怕担当嫌疑,所以拼命否认。可是小张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还真是让人很难猜想。我怀疑那晚她可能去找小严,结果两人之间闹了别扭,小张可能赌气一个人离开了小严,否则他会送小张回去不会让她一个人走夜路……”
“是吗,严文清总是送张燕青回家吗?”
“我想是吧。因为有一次我去公社开会,回到村里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进村后我看见小严跟小张走在前面,两人走到快到小卖部那儿的时候,小严就往回走了。”
“哦,是这样啊。”
“是啊,我想,那天应该是两人闹别扭了,小严才没有去送小严,结果她不慎发生了意外。”
“你认为会是什么意外呢?”
“这个不好说。有可能遇到什么野兽,不过我们这儿很少遇到大型动物,也有可能遇到坏人,或者其他的什么……”
“你这个‘其他的什么’,究竟指的是什么?”见洪根生吞吞吐吐的,洪建阳感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
“嗨,那都是老百姓的迷信说法,什么神啊、鬼的。虽然现在提倡破除迷信,大家不敢明目张胆讲神、讲鬼,但是私底下还是忍不住要朝那方面去想的。”
吃完晚饭,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王熙荣认为,张燕青究竟是被严文清杀害了,还是发生了意外,不是当前要考虑的重点,当前要考虑的重点是她是否还活着。这点看来毫无疑问,那就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尸体应该就在这个村子附近的山林之中。他希望首先找到她的尸体,然后才能确定是他杀还是意外。
他跟李立华商量后,决定明天上午组织一场搜索,这需要局里的支援。
李立华接通了王怀书的电话后,王熙荣向他汇报了所掌握的情况以及他们的下一步打算,请求局里增派几名警员并把警犬调过来,他指名要夏仲平跟于海波也一块儿过来,并要求他们在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赶到圳头村。他简要说明了这里的交通情况,何时出发让他们自行决定,但决定后一定要事先告知。
赵小兵跟李建国两人在大队部落满灰尘的旧资料堆中翻找地图。根据洪根生的记忆,五十年代国家农调队曾经在这一带开展过森林资源调查,绘制了一比一万和一比五万的森林资源分布图,当时给过圳头村几份一比一万的图纸存档。如果能找到的话,将有助于搜寻工作的展开。
洪建阳则埋首于张燕青的日记本中,完全置身于事外,任由王熙荣在那里排兵布阵。
他正歪着头冥思苦索的时候,耳边响起王熙荣的声音。“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他缓缓摇着头。“我还没完全理清头绪。”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打听那个女孩的身高?”
“你见过马兰吗?哦,算了,你当然没见过……”
“你不是也没见过吗?”
洪建阳得意地一笑。“可是仲平曾经跟我描述过马兰的相貌和身材。”
“难怪你要求仲平来一趟呢。好吧,那又如何?”
“我在翻看张家的相册时,就觉得这位张燕青有几分象仲平描述的马兰,所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是吗,闪出什么来了?”没想到这家伙现在也跟那姓吴的一个腔调了。王熙荣暗忖道。
洪建阳伸手向他要了支烟点上,一番吞云吐雾之后,开始解释自己的想法。“严文清是个傲慢、挑剔的人,象张燕青这样单纯、知识层次不怎么高的人,不会是他感兴趣的类型,何况象他那样有那么多不为人道的秘密要保守的人,不会乐意有人常常去打扰他的。他搬出知青点一个人住到阴森森的祠堂里,就是这种心理的作祟。可他竟然跟张燕青交往了一年多,还让她经常在自己身边出没,这是为什么?”
王熙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洪建**本不需要他回答。
洪建阳指了指张燕青的照片。“我认为,他之所以跟张燕青交往,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了马兰,那个青梅竹马、跟他最为亲近的人,也是这个世上他唯一怀念的人。他把张燕青当作马兰的替身,让他有一种幻觉,以为身处在过去的令他难以忘怀的时光里。”
“有根据吗?”王熙荣忍不住问道。
洪建阳用手指弹了下面前的日记本。“张燕青在日记里写道,有一次散步的时候,她采了朵野花放在鼻端下深深地嗅着,突然听见严文清轻轻叫了声‘阿兰’,当时他眼睛里有一股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后来又有几次当她靠着大树静静地站立,或者盘腿坐在草地上的时候,严文清也曾这样叫过她,并且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原先留着两条大辫子,因为天热和干活不方便,就把辫子剪了,扎了个马尾巴。她去见严文清的时候,他也是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那是马兰的发型。她曾经问过严文清阿兰是什么人,他淡淡地说道,是他妹妹。”
王熙荣很不以为然。“你的意思是严文清仅仅满足于把张燕青作为替身摆在那里供奉,并没有非分的想法?我根本不相信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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