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认识。”何赛娇很高兴地答道。
“你跟她的关系如何,平常有没有来往?”
何赛娇叹了口气道:“我跟她挺熟的。咳,那个可怜的小东西,看着就让人心疼。她啊,长得又瘦又小,人又老实,没人关心,也没人疼爱,总受人欺负。我呢,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是处处关心她、保护她,不让男人们欺负她。可惜啊,我跟她不在一个车间,否则绝不会发生那种事的!这年月啊,就是老实人受欺负……”
她自顾自地说个不停,洪建阳只好轻咳一声,用“那么”之类的转折语让她打住。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与王月华有矛盾吗?”
何赛娇立刻扯起破锣嗓子,“嘎嘎嘎”地笑个不停,好像那是世界上最可笑的问题,弄得洪警官有点恼火。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道:“那可怜的小东西啊,她只会哭,从来就不敢跟人闹矛盾。她的一个老乡想要跟她好,可她不喜欢那家伙,但又不敢当面拒绝他,只好一直躲着那家伙。可是那家伙一直纠缠她,还限她几天内给他一个答复,吓得她跑来找我哭诉。哼,我把那家伙毫不客气地教训了一顿,把他给吓跑了。”
说完,她得意地“嘿嘿”直乐。
“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何赛娇鼓着腮帮、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那人的名字,最后撇了撇嘴道:“反正那家伙个儿挺矮的,还没有三块豆腐高。”
听她的意思,好像个子矮是一种罪过。她忘了,自己的小丈夫差不多也是个没有三块豆腐高的小矮个。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何赛娇翻了半天白眼,“这个,大概是半年前吧。”
她给专案组成员留下的印象是,她有一种不可抑制的表现欲,说话喜欢添油加醋、不遗余力地表现自己。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恶意,但对她所说的证词很难让人产生真实、可信感。
显然,她提供的那份嫌疑人名单多半也是靠不住的。
在何赛姣之后接受专案组约谈的,是王月华案件的报案人余丽华。
这是位胆小怕事的女孩,人长得又瘦又高,象根黄豆芽。可能因为胆子小,一天到晚老想躲避这个世界的一切可怕的事物,甚至可能连阳光都让她感到害怕,所以老是含胸驼背,看上去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十分憋屈,完全没有年轻女孩的朝气。
虽然已事隔数日,但她仍处于惊恐之中。面对一身制服的民警,更是惊恐万分。她双手握拳,抖抖索索、结结巴巴地叙述着发现王月华以及去喊人的经过,那声音小的就象蚊子在哼哼,而且还呜咽不止。
民警们只好边轻声细语地安慰、鼓励,边耐心劝说她慢慢说出那天的经历。可是不管民警和保卫处的杨建平如何好言相劝,余丽华仍然泪流满面,哽咽抽泣不止,甚至连让她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似乎都是对她的残酷折磨。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抽泣的时间比叙述事情的时间还要长。
访查小组不得已只好放弃了对她的询问,让她将那天的经历写一份书面报告交给专案组。不过大家都没抱什么希望。
杨建平暗暗好奇,不知道出事那天,炼钢厂的那几个家伙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个女人为他们带路的?
跟参与救人的炼钢厂副厂长孙勇的谈话,则显得既痛快又利索。
孙勇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经历过风雨,见过世面,人很豪爽。询问人员才提了个话头,他就干净利落地把那天上午余丽华泪流满面地奔进厂部办公室,到他带人赶到案发地点救人,再把人抬到厂部医院,然后向总厂保卫处报告的经过,包括时间、地点、人名,叙述得一清二楚,条理分明,是位难得一见的理想证人。
他所叙述的情况,在清钢总厂保卫处上报给警方的报告中均有详细记录。不过孙勇在这次谈话中有所补充。他提到,当时王月华的工作服掀开在身体的两侧,看上去象是凶手撕开的,是他们抬起她时,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并扣上了扣子。
此外,她的一只脚是光着的,鞋子和袜子扔在一旁。他们救人时顺手把袜子塞进了鞋里,一块儿带到了厂部医院。
与孙勇一起赶往出事地点的另外五名职工的问话过程,大同小异。他们的叙述虽然不及孙厂长那般条理清晰、完整,但也称得上是口齿清楚,简明扼要,所以很快便结束了询问。
第十七章 第一位浮出水面的嫌疑人(二)
更新时间2012-12-17 8:55:41 字数:3779
警方直接到职工宿舍对王月华的室友进行了询问。
王月华的宿舍位于宿舍区七号楼四层,楼梯口左手第三间。宿舍收拾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窗玻璃明亮可鉴。床上的卧具叠的四四方方的,摆在床铺的一角。花花绿绿的床单洗得干干净净,平整服帖地铺在床上。目光所及,给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靠门口的那个铺位是王月华的。床单是素白镶着蓝边,四周绣着蓝色的花朵,看上去都是手工绣制的。被套也是白底带蓝色小花,虽有些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给人以十分素雅、朴实的感觉。
从这些物品多少可以看出主人俭朴、勤劳、洁身自好、含蓄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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