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记错吗?”
“没有。”
“可唐启明却说,第二起案件发生当晚,你跟李红都在他的宿舍。”
“那不可能,我想他大概记错了!”她双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夏仲平,双颊微微发红,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羞涩。
“李红的证词,跟他是一致的。”
“她只会按照唐启明的愿望去想,去说。”她轻蔑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事先统一了口径?”
“我没那么说。我不过是指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李红根本没有独立的人格。”
“你的意思是,他俩都在撒谎?”
她撇了撇嘴,似乎是那是显而易见的。
“李红为什么要撒谎?”
她气定神闲地望着夏仲平。“为了帮唐启明摆脱困境。”
“有人可以为你所说的话提供证明吗?”
“第一件案子发生的那天晚上,总厂的会计姚红月可以为我作证,她就是我所说得来拜访的那位朋友;此外还有我的室友孙晓冬,她当时也在场,我们仨一块儿聊天。第二起案子发生当晚的行踪,我没有证明人,因为我的室友一位去学习,一位去探亲,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根据李、唐二人的证词,第一起案子发生时是他两在一起共度良宵,不涉及施晓佳,因此施晓佳的证词对于甄别他们的说辞的真实性无关紧要,然而她举出了两名证人来证实自己的说法。而关于第二起案子他俩的证词涉及到施晓佳,因此她的证词对于唐启明的当晚的行踪很重要,可她却举不出一个证人来证实自己的说法。
也许施晓佳说的是实话,那就是李、唐二人在撒谎。但也有可能李、唐二人说的是实话,那么就是施晓佳在说谎了。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这似乎解释不通。
本以为对施晓佳的询问,可以理清真相,没想到却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不过夏仲平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得出来,施晓佳对李红充满了敌意。尽管施晓佳声称自己与唐启明只是普通朋友,而李、唐二人也没有透露这方面的明确信息,但他们的言语和表情中似乎隐含着某种没有言明的东西。也许施晓佳与唐启明不仅仅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如果这两个女人是一对情敌的话,这种情绪反应倒是合乎情理了。
可施晓佳对唐启明似乎也并无好感,一点也没有想要向他伸出援手帮他脱困的意思。如果两人是情人关系,一般而论她应该会想方设法为他解套。退一步来说,即使两人只是朋友关系,她多半也会为他提供有利的证词,而不应该表现得那么事不关己。为什么呢?
从唐启明的供词,还有李红的言行来看,唐、李二人仍然是一对情侣。那么,如果这三人之间确实存在三角关系的话,有可能是施晓佳出局了,唐启明最终放弃了她,三足鼎立的局面已不复存在了。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恐怕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
嫉妒是一种与仇恨同样强烈的情感,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比仇恨更加可怕的情感,往往会强烈到使人情绪失控,从而在无意间吐露真情。他决定让施、李二人对质,他相信,这誓不两立的二人很可能会情绪失控,从而流露出真情。
两个女人从桌子的两头怒视着对方,夏仲平象判官一样坐在桌子中间,把两人隔开。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关于第二起凶案发生当晚的行踪,你们俩人说法不一。所以今天把你们俩请来,当面把事情搞搞清楚。那晚你们俩究竟是不是曾经同时出现在唐启明的住处?你们谁先说……”
他话音未落,李红便冲着他大声说道:“那晚我俩当然都在启明那儿!”
夏仲平望着施晓佳道:“你怎么说?”
施晓佳正眼都不瞧李红一眼,两眼望住夏仲平。“她在不在那儿是她自个儿的事,不明白干吗把我扯上?”
李红立刻对她吼开了。“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明明也在场,怎么说是我把你给扯进去的?”
“我一点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施晓佳摆明了是刻意在漠视李红的存在,仍旧只对着夏仲说话。
“你当然明白!是启明去你宿舍把你找来的!”
“你别在那儿自说自话了。那晚我根本就没见到你跟你的什么启明!”施晓佳从齿缝中把“启明”两个字吐出来,语气中,满含着怨恨。
“你真无耻……”
“不许骂人。”夏仲平制止了李红的出言不逊。
李红两眼含泪控诉道:“那晚一开始是我去质问启明,他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起先他不承认,一直坚持说你们俩之间没什么。后来见我哭了,他才承认了自己的越轨行为,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跟你来往了。我要他把这个保证当着我的面亲口告诉你,所以他才去你宿舍找你,你们俩是一块儿过来的。当时你一看到我,脸色大变,扭头就往外走,是启明把你拦住了。你们俩在门外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进屋。
“当着你的面启明心又软了,原先向我拍胸脯保证的话死也不肯说出来,还一直要我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呢?我俩本来好好的,是你横插一脚,让他生了异心,我当然要拼命把他夺回来!你当时就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我跟启明吵……直到我说这样下去还不如死掉算了,启明才不得不对你说了一堆对不起之类的话。你敢说,这些都是我瞎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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