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晓佳尽管脸色白得像张纸,但语气却仍然保持了镇定。“当然是你瞎编的。你已经被莫名其妙的嫉妒心弄得精神失常,把幻想当成了现实。”
李红再度忍不住恶语相向,施晓佳也反唇相讥。一个是烈焰腾腾的火山,一个是寒光闪闪的冰山,两人就这么隔着桌子你来我往,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杀死,或者用唾液将对方淹死。
夏仲平坐在那里,象家庭纠纷仲裁机构的调停人一样,冷眼观察着相互对掐的两人,时不时抛出“不许骂人”或者“你们俩冷静点”这类中立用词,阻断过热的情绪,阻止战火蔓延。他既是这场战争的挑动者,又是这场战争的控制者。
久攻不下的李红打起了悲情牌。她嘶哑着嗓音对施晓佳说,“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唐启明去坐牢吗?”
施晓佳恶毒地纠正她说,“唐启明不会坐牢的,因为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以后你只能在梦中与他相会了。”
李红悲怆地喊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因为启明最后选择了我而不是你,你就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他,想要置他于死地吗?告诉你,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是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样?”施晓佳嘴角噙着冷笑,双眼闪烁着恶意的光辉,激动得浑身不住地颤抖。
……
这两个女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完全忘了夏仲平的存在。
夏仲平就在两个女人的这种忘我的状态中,透过弥漫的硝烟,理清了事情的脉络,虽然结果并非他所期望的。
第41章 人事档案中的蛛丝马迹(七)
更新时间2013-1-12 11:28:35 字数:1304
夏仲平让李红离开,把施晓佳留了下来。
夏仲平故意一语不发,任由令人不安的寂静在四壁间弥漫。
一直竭力保持镇定的施晓佳,颈部渐渐变得僵直,视线偷偷地在夏仲平身上溜来溜去,鼻翼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
这时,夏仲平开口了。
“第二起案子发生那晚,你确实到过唐启明的住处,对吗?”
施晓佳抖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结果却赌气地把头扭向一边,一声不吭。
“为什么要撒谎?”
她固执地咬紧牙关,拒绝开口。
“你知道作伪证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吗?”
……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年纪又很轻,有着大好的前途,为了一个不爱你,或者说不能够专一地爱你的男人而毁了自己,值得吗?”
……
“你想通过谎言来报复别人,可是你要知道,报复这种东西是一把双刃剑,伤害别人的同时,往往也伤害了自己。我相信你此刻心里并不好受。对吧?”
……
夏仲平像长者般谆谆诱导,他看见两行清泪顺着施晓佳清秀的脸庞缓缓滑落。
他打开门向守侯在门外的李海东低声嘀咕了几句,顷刻间,李海东便像变戏法似的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摆在施晓佳面前,接着向她递过去一块洁白的、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男士手绢。
施晓佳把她的眼泪和鼻涕一股脑儿涂满了那块大手绢,还不时地抽泣一两声,看上去就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先前的傲气和刻薄劲儿,早已荡然无存。
“可以回答问题了吗?”夏仲平问道。
施晓佳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正式询问,请你如实告诉警方,第二起凶案发生当晚你的行踪。”夏仲平一改先前慈祥大叔的模样,一脸严肃、公事公办地说道。
先前一直守候在门口的李海东,这时也坐到了桌旁,准备记录。
施晓佳盯着自己的双手,轻声叙述了那晚所发生的事。
她的叙述与李红的证词大体一致,一些她与唐启明之间比较私密的话她略去不说,夏仲平也没有逼迫她。他唯一关心的是,唐启明的不在场说法是否能得到证实。
现在,两个相互仇视的女人的证词,都证实了他的说法。至少,证实了在第二起凶案发生的时段内,他不在案发现场。
去清川纺织厂外调的两位民警和技术科的人员结束了他们的行程,正在向王怀书汇报。
他们在纺织厂找到了那位张招娣。
清纺是从上海搬迁来的,职工绝大多数是上海人,唐启明口中的那位张招娣不仅认识他,而且跟他多少还沾亲带故。自行车是她借给唐启明的。那天唐启明去清纺找她,去取他在上海的妹妹托人捎给他的几本书。回去时比较晚了,她就把车子借给了他。借车时间与唐启明交待的时间相吻合。
那辆自行车确实是“凤凰”牌二十八英寸车,技术科提取了它的轮胎印痕。经比对,与“嫌疑车”的轮胎印痕不相符。
关于失踪的四十二码鞋,警方采纳了何达安的建议(实际上是我爸的建议),提取了唐启明现有的四十一码翻毛皮鞋的鞋印。分析表明,鞋后跟外侧的磨损远远大于其内侧。显然,唐启明属于外八字脚,与不明嫌疑人的特征不符。
正如我老爸所预言,警方不得不释放了唐启明。
唐启明身上的疑点除了收听敌台外,其余均被逐一排除了。至于说收听敌台嘛,警方确实找不到他是在接收境外敌对势力秘密指令的证据,继续羁押他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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