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想知道是不是值得我下手。”
“你记不记得你看见的这些人?”
“哦,大概还记得一两个吧。”
“哪几个?”
“我看见两个条子。”
“警察?”
“是的。”
“穿着制服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
“因为我已经见过他们二三十次了。他们在瑟布斯路的条子店上班,开一辆红色的沃尔沃牌亚马逊轿车,有时候是一辆绿色的萨博牌轿车。”
好了,你不必说“你的意思是指警察局”,马丁·贝克暗忖。
“你的意思是指第九区的警察局?”拉尔森说。
“是的,如果你指的就是位于瑟布斯路的那一个。”
“你在什么时间看见这些警察的?”
“大概八点三十分,我想。我的意思是说,那是他们到达那里的时间。”
“他们在那里待了多久?”
“十分钟,也许十五分钟。然后他们就开车去理尔贞斯树林。”
“你怎么知道?”
“他们这么说的。”
“这么说的?你的意思是你跟他们谈过话?”
“见鬼了才跟他们谈话。我站得很近,听见他们这么讲。”
贡瓦尔·拉尔森意味深长地停下来。不难想象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终于他又开口说:
“你还看见什么?”
“一个家伙跟一个女孩子,两个人相当年轻,大约二十岁。”
“他们在做什么?”
“抱来抱去。”
“什么?”
“抱来抱去。他用手指头捅她的那儿。”
“讲话干净点儿。”
“有什么不对?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
贡瓦尔·拉尔森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严肃地说:
“你知不知道你在公园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伦德格林用手蒙上脸。几个小时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看到报纸上说了。”终于他说道。
“所以呢?”
“那不是我,我发誓,我不是那种人。”
“你读到有关这个小女孩儿的报道了。她九岁,叫伊娃·卡尔松,穿着一件蓝裙子,有条纹的T恤……”贡瓦尔·拉尔森参考他自己的笔记。“还有黑色的木底凉鞋。你有没有看到她?”
迟疑了很久以后,伦德格林说:
“是……是的,我想我看到她了。”
“你在什么地方看到她?”
“在西维尔路的游乐场。总之,是有一个小孩儿在那里,一个女孩子。”
“她在做什么?”
“荡秋千。”
“她跟谁在一起?”
“没跟谁。她独自一个人。”
“当时是什么时间?”
“刚过……我到那里以后没多久。”
“那是几点?”
“我想大约是七点十分,或者再晚点儿。”
“你确定她是自己一个人?”
“是的。”
“她穿着一件蓝裙相有条纹的T恤,这点你确定吗?”
“不确定。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那个样子。”
“你没看到其他人?没有任何人跟她讲话吗?”
“等等,”伦德格林说,“且慢,等一下。我在报上读到消息后,就不停地在想这个问题。”
“你想到什么?”
“呃,我……”
“你有没有跟她讲过话?”
“没有,没有,真是的,老天啊。”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秋千那儿。你有没有走近她?”
“没有,没有……”
“让他自己讲,贡瓦尔,”马丁·贝克说,“关于这件事,他一定想了很多。”
伦德格林委屈地看了马丁·贝克一眼。他看起来既疲倦又害怕。此时,他已经威风不起来了。
安静,贡瓦尔,马丁·贝克心里想。
贡瓦尔·拉尔森保持安静。
抢劫犯沉默地坐了一两分钟,头埋在双手当中。然后他说: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自从那时候起,每天都在想。”
无人应答。
“我试着回想。我知道我曾经看见那个孩子在游乐场里面,她是自己一个人,时间一定是差不多在我抵达之后没多久,大约七点十分或十五分。我没有很注意,你知道的,只是一个小孩子嘛,再说,我也没打算在游乐场旁边做案。太靠近街道了,
我是指那条西维尔路。所以当时我没有太注意她。如果她是在水塔旁边的那个游乐场,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也看到她去过那里吗?”贡瓦尔·拉尔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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