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马丁·贝克问。
“费里斯塔特·威廉·费里斯塔特。”
“你可以证明吗?”
“没有,我的驾驶证留在另一件外套的口袋里。”
“你过去两个星期都在哪里?”
“哪里也没去。我是说,都在家里,在波德路。我生病了。”
“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吗?”问话的是科尔贝里。他语带讽刺。
“是的。”男子回答。
“你姓弗兰森,对不对?”马丁·贝克和气地问。
“不对,是费里斯塔特。他一定得把我的手臂扭这么紧吗?很痛啊。”
马丁·贝克对穿皮夹克的警察点点头。
“可以了。把他带进车子里。”
他和科尔贝里移到一旁去。马丁。贝克说:
“你觉得怎么样?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科尔贝里搔搔头。
“不知道,看起来好像很正派普通。可是他的长相符合,而且没有身份证明。我不知道。”
马丁·贝克走到车子那儿,打开后座车门。
“你到动物园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来散散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没有办法证明你的身份吗?”
“很不幸,没办法。”
“你住在哪里?”
“波德路。你问我这些干什么?”
“你星期二做了什么事?”
“前天吗?我待在家里,我生病了。今天是我这两星期以来第一次出门。”
“谁可以证明?”马丁·贝克问,“你生病的时候,有没有人和你在一起?”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
马丁·贝克用指头弹弹车顶望着科尔贝里。科尔贝里打开另一边车门,把身子探进车里说:
“能不能请问,半个钟头前,你在葛隆铎饭店那边时,嘴里在讲些什么?”
“你说什么?”
“今天稍早的时候,你站在葛隆铎饭店下面讲了一些话。”
“噢!”男子说,“噢,那个啊。”
他露出微笑说:“吾是一棵年少枯萎的病莱姆树。风拂冠顶,吾迎之撒枯叶。你说的是这个吗?”
穿皮夹克的警察瞠目结舌地瞪着男子。
“傅罗丁。”科尔贝里说。
“是的。”男子说,“我们伟大的诗人傅罗丁。他过世的时候正好住在葛隆铎饭店,年纪还不算老就一命呜呼了。”
“你的职业是什么?”马丁·贝克问。
“我是个屠夫。”男子回答。
马丁·贝克挺直了身子,从车顶上面望着科尔贝里。科尔贝里耸耸肩。马丁·贝克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然后他弯下身看着男子。
“好吧,”他说,“我们重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阳光直射着车顶。坐在后座的男子抹抹眉梢说:
“威廉·费里斯塔特。”
第30章
有人可能会把马丁·贝克误认成乡巴佬儿,把科尔贝里错看成性变态凶手;给勒恩装一撇假胡子,有人会相信他是圣诞老人;而一个眼神不好的证人,则可能说贡瓦尔·拉尔森是中国人。如果经过一番打扮,无疑副署长可以变成一名工人,署长可以变成一棵树。有人或许可以说服别人相信内政部长是一名警察。某些人有办法像二次大战时的日本人、或某些热衷此道的摄影师,把自己乔装成~棵树丛而不被发现。如果真要欺瞒,天下几乎可以说是无术不有。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变身术可以使人错认克里斯蒂安松和书凡特。
克里斯蒂安松和卡凡特都戴警帽,都穿着镀金纽扣的皮夹克。他们的腰带和斜跨胸膛的胸带扣在一起,两人都携带手枪和警棍。他们之所以这样穿,是因为只要气温一低于华氏七十度,他们就会身体发冷。
他们两人是从遥远南方的斯科讷省来的。
两人都是六英尺二英寸高,蓝眼睛;两人都有宽阔的肩膀和浅色头发,体重都在一百八十磅左右。他们开一辆有白色挡泥板的普利茅斯车。车子配备有探照灯和无线电天线,车顶上有一盏会旋转的橘红色警示灯和两盏红灯。此外,“警察”两个大字还用白漆写在四个地方:两扇车门上、车顶上和车背后。
克里斯蒂安松和卡凡特是巡逻警察。
在加入警界之前,他们两人都是驻扎在西达特的南斯科讷省步兵团的普通士官。两个人都已婚,都各有两个孩子。
他们已经共事非常久了,没有任何一对儿共乘一辆巡逻车的警察比他们俩更了解对方。他们同时请调,而且除了彼此之外,跟其他人完全处不来。
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是真的完全相像,而且也会常常闹别扭。克里斯蒂安松脾气温和而且长于斡旋安抚,卡凡特则脾气暴躁而且粗野蛮横。克里斯蒂安松从来不提他的妻子,卡凡特则除了他的妻子什么都不提。至今克里斯蒂安松已经对卡凡特的妻子无所不知,不止是她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还包括她身体和举止的最私密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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