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DUCHI SIROU与KIJUTSUSHI的发音很接近,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兰子问。①
“奇、奇术师吗?”暮林义彦眨动双眼,有点结巴地说,“这是他学生时代的绰号。他最喜欢玩魔术,常在同学面前表演扑克牌魔术。”
“大家都知道这个绰号吗?”
“不,不是,这是我们几个交情不错的同学帮他取的,所以……”
“然后呢?”大冢署长催促欲言又止的暮林义彦。
“我从旧制中学毕业后,立刻进入陆军士官学校,因为家中事业是由家兄继承。紫郎就如我刚刚说的,到我家的工厂工作,他是个非常认真的人。然而,在昭和18或19年时,有人向宪兵密告他是‘赤(红)’,暗中参加共产主义者的聚会,所以被特种警察盯上。但这不是真的,而且特种警察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所以他很快就被放回来了,只是全身早已因严刑拷打而伤痕累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接到了军方的召集令,被送至南方打仗,等我与他再次重逢,已经是我带领中队前往吕宋岛与他所属的中队合并的时候。”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往事了。”大冢署长迫不及待地问,“问题是,他现在在哪里?”
对于这个问题,暮林义彦的眼中再度浮现出强烈的畏怯,呼吸困难地抓着自己的喉咙,将原本松开的领带拉得更松了。
“他、他……鬼津地紫郎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他低声喃喃道,“他已经战死沙场了。紫郎被敌人的炮火击中,已、已经尸骨无存了,所以他不可能做出这种恶毒的罪行——他在20年前就已经死在异国,不在人世了。”
①“鬼津地紫郎”与“奇术师”的日文罗马拼音分别为KIDUCHI SHIROU和KIJUTSUSHI.
第七章 愤怒的老妇人
1
“广美,”1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快推我进房间。”
说话的人是暮林家的当主梅女。这位72岁的老妇人在1年前的火灾中因为被火呛伤,虽然活了下来,右半身却从此瘫痪,嘴巴也无法顺利开合,因此很难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平常都得依靠轮椅,无法自由行动。
老妇人有1头稀疏的白发,额头宽阔,身体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她本来就是个娇小的女性,大病过后,这种瘦弱更明显了。她满是细小皱纹的脸因为中风后遗症而僵硬,没有任何表情,有如1张假面。她的右眼虽然无神,左眼眼神却异样锐利,似乎在彰显自己强韧的意志。
以梅女的年纪来说,她的穿着非常华丽,丝绸洋装上披了织有金色条纹的针织外套,脖子上挂了数条金项链,连瘫痪的右手也戴着系有金链子的十字架,膝盖上披着银狐大衣。
在她命令下将轮椅推向前的,是义彦的大女儿广美。
暮林广美是身材高挑、楚楚动人的美女,身穿予人清凉感的桃色针织外套。因为是不同父母所生,所以与妹妹清美不太神似。她23岁,音乐大学毕业,面前担任钢琴家教,乌黑长发垂至腰际上缘,系着白色发带,虽然有点孩子气,却有一张沉稳温柔的脸,看不到暮林家特有的阴沉性格。
暮林义彦日前因宅邸改建而暂住于立川皇家饭店。这间饭店位于中央线立川车站南边出口、建筑物林立的铁道旁。在众多的小商店的环绕下,这间新落成的豪华饭店显得相当引人瞩目。暮林义彦租下了立川饭店的最顶楼,除了母亲与英希外,十字架宅邸改建期间,他都与家人住在这里。
这层楼共有5间客房,每1间都附有独立的座敷(客厅)与卧房。每个人各住1间。
我们正在义彦的妻子竹子使用的601号房。这个房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阴森气息,不只窗帘是黑色的,连墙上挂的耶稣受难图、花瓶、床罩、桌巾等,也全是黑的。这些都是暮林竹子从家中带来的,充分表现出她的虔诚信仰。
我与父亲、大冢署长站在房门附近,左侧墙边站着暮林义彦与万钓部老人,老妇人与孙女广美背对拉上窗帘的窗户,与我们面对面,我们右边的L形长椅上则是抱着10岁儿子秀一的暮林竹子。
暮林竹子从方才起就不停低声啜泣,频频以手巾拭泪。她中等身材,有几分丰满,头发在脑后梳成髻,露出整个额头,虽然以黑色洋装代替丧服,但脖子上的两条银链却很突兀,而且化着我不喜欢的浓妆。另外,她刚才从丈夫口中得知发生在女儿身上的悲剧时,还激动得歇斯底里,差点昏倒。
饭店四周停了3辆巡逻警车,饭店正门与后门都有警察站岗,我们所在的楼层走廊与楼梯也有几位警察负责戒备。
兰子与暮林英希去了府中市的急救病院。脸色一直很不好的兰子后来说有点晕眩,英希担心她有脑震荡,所以陪她去病院检查,村上刑事与达曼神父也一同前往。此外,中村警部仍留在杀人事件现场继续搜查。兰子在离开前,还特地要我陪父亲一起来,详细听取关系人的证词,所以,我又强硬地坐上了父亲的车。
我们抵达饭店不久,暮林梅女与孙女广美也到了。一见到2人,暮林义彦脸上浮现出露骨的厌恶神情。就我所知,暮林家的人似乎分成几个派别互相争斗。
“广美,为什么带你祖母来这里?”他们一踏入房内,暮林义彦立刻愤怒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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