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爱的弟弟。”
这句话,配合着小女孩嘴边恐怖诡异的笑意。看起来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木梨子全身都僵了,她迅速地把照片塞回原位,手指在那一大堆照片上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第二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的底色黑暗模糊无比,木梨子本以为这拍摄的是黑夜,但仔细看了之后,她受到了比第一张照片更加巨大的视觉刺激:
那片黑暗不是黑夜,而是眼睛中黑色的瞳仁!
这是一张眼睛的特写照片!
而且,不止如此。这只黑色瞳仁中所见的景象,也随着特写而放大了无数倍:
木梨子看不清眼睛中出现的人是否还是那个婴儿,姑且算是他吧。
他的脖子正被一双稚嫩的手掐住。颈部的皮肤都变形了,眼珠凸出来,几近爆裂!
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个照片应该是一个孩子掐住婴儿的脖子时,另一个人拍下来的、在这个孩子瞳仁里映出的景象吧。
木梨子一把把照片塞了回去。随手甩上了冰箱门,但因为冰箱里的箱隔没有关好,门啪地一声又反弹了回来。
木梨子已经顾不上善后的事情了。
在木梨子来时,对秘密的渴望,已经全然转变成了逃离此地的冲动!
她无法再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下待下去了!
她把放在堂屋地上的包捡起来,不顾大雨的倾盆之势。几步就跑到了房外。
在她冲出房间的瞬间,一道刺目的闪电炫目地亮起,把木梨子的脸色都照耀得和闪电一样惨白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在让人连一米开外的东西都看不清的大雨中寻找可供攀登的东西。但雨实在太猛烈,她怀抱着包,几乎像头困兽一样,毫无目的地在院里打转,寻找着一个逃跑的出口。
此时。她才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这个红色大宅的恐怖。
四面不借助工具就无法攀登逃离的宅院,如同一个看守犯人的监狱!
木梨子在茫然地转了几圈后。终于在墙的角落中找到了梯子。
那副梯子跟小陈姐家的梯子差不多高,所以木梨子只要像进来时那样如法炮制就能顺利出去,可是可能是因为心态发生了变化,下面又没有人扶着,她站在梯子上,蹦了好几次,都没有够到墙顶,而且梯子长久没有人使用,已经有些腐朽了,经不起木梨子这么用力,一直被她踩着的那根梯子好像是在抗议一样,咔嚓一声,被踩塌了一小半。
木梨子正在努力地朝上跳,踩着的梯子突然向下一沉,她猝不及防,心脏猛地一痛,接下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右手臂产生了触电般的麻酥感……
在这个梯子上,在这个红色大宅,在这个阴沉的雷雨天,她很久都没复发过的心脏病居然发作了!
仅剩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马上抓住摇摇欲坠的梯子,慢慢地从梯子的顶端往下爬去。
她咬紧牙关,胸口的疼痛几乎让她支撑不住了,但她不能再从梯子上摔下去。
这短短的七八阶梯子,她下得无比艰难,好不容易才踩到了地上。
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恐怖的想法了,身体上的痛苦足以让她忘记心理上的诡异,她蹒跚着,一步一挪地走向了刚才她极力想要逃离开的堂屋。
大雨和疼痛让她的视线变得更为模糊,她甚至出现了幻觉,觉得在雨幕中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抱着婴儿的赤裸小女孩,她把手里哇哇哭着的婴儿掣得高高的,嬉笑着对她说:
“你看我的弟弟可爱吗?”
说着,女孩就把这个哭喊着的婴儿朝地面上狠狠地摔砸过去!
婴儿落在地上,顿时化为了一大片血红色的水珠!
木梨子知道那是幻觉,她现在的神经完全麻木了,也感受不到这个幻觉的恐怖之处。
她把手伸进了被雨淋得半湿的包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平时随身携带的药瓶。
木梨子已经很久没犯过心脏病了,但随身带药是她的习惯,目的是以备不时之需。
她跌跌撞撞地进了堂屋。脚一软,就躺倒在地上,从牙缝里渗出筋疲力尽的呻吟声。
在躺在地上的她眼里,天花板变得很高,看得她眼晕。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从刚才开始就抓在手心里、已经被她的汗微微打湿了的药片塞进了嘴里,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把干涩的药片整个吞咽了下去。
之后的事情,木梨子就不记得了。
好像是在吞下药的下个瞬间,她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
木梨子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在地上昏迷了三个小时,起身又多花了一个小时。
冰冷的地面硌得她后背的骨头疼,寒凉的气息不断侵入她的骨缝。她自己也不愿意躺在这样的地面上,可是因为全身无力,她几乎是动弹不得,好容易等力气回到了身上,手机显示。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木梨子疲乏不堪地扶着墙站起来,发现冰箱门还是半开着,没有关上,里面的箱隔也保持着被拉出来的状态。
木梨子实在是冷得不行,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她有预感。自己这回犯了心脏病,再加上淋了雨,在地上又受了寒。八成得再生一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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