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黎人。”
“我是兰子。”
法兰西丝修女是位身材瘦高的女性,从头到脚都被黑色的衣裳包裹着,很难分辨年纪。她有着一张盎格鲁撒克逊裔的长形脸,细细的眼睛,下颚突出,声音有些沙哑。那张老练而无表情的脸,显示出她的修女资历不浅。
安琪拉修女双颊红润,态度很亲切。她有一双大眼,脸庞轮廓很深,蓝色的瞳孔显示出她也是混血儿,虽然没有法兰西丝修女高,但比兰子高多了。黑色宽松的衣服谨慎地盖着年轻曼妙的身材。
“您好!”安琪拉修女客气地低下头,眯眼微笑着。
法兰西丝修女把我与兰子从头到脚瞄了一眼。“时间不多,就直接切入正题吧。”她催促着,我们再次坐回蓝色柔软的天鹅绒椅。
法兰西丝修女口风很紧,她并不说明事情的原委,对于重要的事情也只说:“有关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权限。你们能来的话,本院的负责人普利西拉姆姆,会向你们说明全部的经过。我们只是授命来询问你们的意愿。”
“您是说您无法告诉我们什么,只要我们跑一趟修道院,是吗?”兰子直接问,她的神情愉快。
“是的。”法兰西丝修女面无表情地点头。
在一旁的安琪拉修女笑道:“我们会支付旅费和其他费用。”
法兰西丝修女接着说:“你们可以听完院长普利西拉姆姆的说法,再决定要不要承办整桩案件的调查。”
“是很奇怪的案件吗?不好意思,我们是业余侦探,不接受警察可处理的单纯案件。”
“这是罪孽深重的事件。神啊,请宽恕她!”法兰西丝修女听了兰子的话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接着抬起头说:“我不知道牵涉到的犯罪,是否是你感兴趣的。不过,我的知己朋友平野美纪诚心推荐你,她说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安琪拉修女以奇妙的表情说:“真的。或许只有你能解除我们的窘境。”
“不知道上帝会不会帮我?”兰子用温和且嘲讽的语气说。前一阵子,我们有位年轻朋友,因为基督教相关事件意外身亡。
法兰西丝修女似乎习惯这种莫名其妙的讽刺,她说:“当然,完全要看神的旨意。不过,我们世人要尽到世人的义务。”
最后兰子无条件接受对方的邀请,法兰西丝修女告诉我们学院的结业式是在七月二十五日,之后,所有的寄宿生大多回家,修道院会比较清静,兰子答应在那时到修道院。
接着安琪拉修女拿出装钱的信封,表示是交通费和准备费用。我们回家后打开来看,里面刚好是十万圆。
那是给我们的死亡冒险车票。
3
与法兰西丝修女和安琪拉修女见面隔天,兰子向任职于警视厅副厅长的家父说明会面的状况。得到他的许诺后,我们立即与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田中课长联络。任职于搜查一课的田中课长以前就是兰子迷。兰子拜托他先向长野县警察局照会,搜集一些修道院的资料。
兰子收到一年前圣奥斯拉修道院少女坠塔事件的纪录报告。她也要求索取这两年来,长野县警察局处理过的犯罪清单——不限于凶杀案件。
大概一个礼拜以后,就收到长野县警察局的资料。
“犯罪绝不是突发的,一定可以从过去某个时点看出一点端倪。事件一旦发生,会留下很多相关线索。”兰子的话通常会引导出正确的方向,这时也一样。
一一检查过影印的资料后,我们发现一些有趣的事实。
首先,之所以认为女学生坠塔是自杀事件,是因为现场呈现密闭状态,而宿舍里也找到类似遗书的东西;再加上经过多方询问,也完全找不到非杀女学生不可的理由。
留在现场的小刀上没有指纹。负责的警察推测,受害者用手帕包住刀柄握着,兰子则认为凶手可能戴着手套。
死者惯用右手,身上的伤几乎集中在左上半身,这与自残的理论相符。
凶案发生的第三天,有位女学生逃走的事情也很奇怪。学校虽提出寻找失踪人口的申请,但女学生仍行踪不明,所以当时怀疑她与坠塔事件有关;今年春天,在修道院附近窑场的水井里却发现那位女学生的尸体,只是不知是自杀还是他杀。
最令我们在意的是,今年五月野尻湖附近的黑姬发生了一起外国人被杀的残忍凶案。这件凶案很离奇,尸体的头被切掉,全身赤裸地倒挂在枝垂樱树下。受害者是名男性白人。不论行凶的理由为何,都是最近发生的罕见离奇凶案。
“这么说来,这起凶案曾经在电视上喧腾一时。”我突然想说。
人们连续多日谈论着尸体惨不忍睹的情况。
死者的身份在几天后查明,他叫做汤玛斯·葛洛亚,是一名美籍神父,以观光名义进入日本。被杀的动机不明,凶手也尚未找到,已经追缉凶手两个月了,但目前仍无所获。
圣奥斯拉修道院里的一名员工曾被视为是这起凶案的嫌疑犯,也遭到警方拘留。可是嫌疑犯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并无有力证据,所以几天后,他获得保释。
修道院的女学生坠塔事件与樱花树下的无头尸体案件,事件内容相差悬殊,证据不足以显示两者究竟有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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