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庆彦在后座坐定关上门后,我再次启动了青鸟。已经浪费七、八分钟了。
33
清濑琢巳的住所是由陈旧的木造两层楼建筑,与涂着水泥、稍新一点的灰色仓库般建筑物两栋所组成的。走“学习院女子短期大学”前面的诹访大道并在校园背面左转,仔细搜寻地址的门牌标示。那间房子比预料的更加好找。而阅读标示牌上的数字是坐在后座庆彦的工作。确认是清濑的家以后,我们就开着青鸟前进五十公尺,在“早稻田大学”的铸造还是什么研究所的高墙旁停了车。
“一步也别踏出这台车。”我对庆彦说道。
“大门口和隔壁的灰色建筑物都可以看见灯光。”庆彦像是要打断我的话似的,用兴奋的声音说。
“有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庆彦用像被泼了冷水的脸色点了点头。
“直到我出声叫你为止。目白署的刑警说不定也会来,就算如此也别出来。明白吗?”
看见庆彦再一次点头,我从车上下来。我由后车箱的工具盒里取出在结城家并没有发现尸体症兆的那只长柄手电筒,走向清濑的家。
那栋房子前面的道路是相当陡的斜坡道。在房子正面设有宽度十二、三公尺的混凝土石墙,比道路高度还高一公尺以上。石墙左侧有通往木造两层楼建筑物的大门台阶,台阶上面的矮门柱上镶嵌着雕刻“清濑”的石制名牌。和台阶稍有距离的石墙右侧,则设有一个宽度两公尺,高度约为一点五、六公尺的坡状车库出入口。铁卷门是敞开着,可以看见一台白色喜美车头停在里面。
我踏上左侧阶梯,打开扣锁已经损坏的矮木板门,走到木造两层楼建筑的大门。如同庆彦所说的那样,大门上老旧的传统式电灯正亮着。门侧的柱子上有“清濑琢巳”的木制名牌。我按了门钤,但没有任何回应。大门口除了传统电灯以外没有其他地方有灯光,我也没有期待一定会有回应。试着转动门上的把手,不过因为锁上了所以转不动。再次长按门铃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我打开手电筒离开大门前,移动至一路铺设到地基右面的铺石地板上。位于车库上方,正好作为灌木篱笆的延伸一样种植着两、三棵不高的庭园树木。为了填充其间的缝隙,铺石地板一直延伸到像是仓库般、涂着水泥的建筑物入口处。那是间十坪左右的平房建筑物。感觉起来像仓库,是因为涂着水泥的墙面上完全没有窗户,只有在入口门扇中央有个雾面玻璃的小窗,从那里透出隐隐约约的光线。庆彦所发现的就是那个灯光。
走去那里的途中,我注意到似乎有焚烧什么东西的烟味飘散在空气中。气味好像是从水泥漆的建筑物和隔壁高墙之间放置的铁桶飘过来的。我离开铺石地板,先过去确认那个东西。用手电筒一照,看得出铁桶是被用来焚烧垃圾。我试着伸手去碰,还残留着余热,而且烟还微微地刺激着眼睛,不过火已经媳灭了。
我走回来面向水泥漆成的建筑物。来到入口门前,我马上就明白这栋建筑物的用途。门的侧边挂着纵长型的牌子,黑色的文字写着“清濑玲辰纪念文库”。
我关掉手电筒敲敲门,因为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所以抓住门上的把手一转,门向外侧打开。里面有约一叠榻榻米大小的玄关,内侧设立着一扇玻璃框门,能看见那里是个铺设比玄关高一截的木质地板房间。玻璃框门敞开着,灯光照亮整个房间。我进入玄关,发现要去木质地板房间的入口有一双脱下来的黑色皮鞋,我把手电筒换到右手。
接近玻璃框门窥视房间里,二十叠榻榻米左右的空间被大小无数的书籍密密麻麻淹没着。钢铁制的书架在房里整齐地排列了七、八列,四面墙除了入口处的玻璃框门外,全都摆放高达天花板的固定式书架。我想藏书量大约是小规模的图书馆,或是神田大型旧书店两、三间加总在一起的量。一个黑色公事包放在入口附近一度作为收纳用途的档案柜前的地板上。旁边有大约二十册古色古香的书被随便地堆成两堆,破坏书库整体被整理得很完美的协调状态。
突然从书架阴影里出现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朝我冲撞过来,我快速地移向侧边,但已经来不及了。这名男子在撞到我之前,就让只穿着袜子的脚滑过去变成倾身向前的姿态,所以只是轻微地撞到我的右腰而已。我把男子的身体推向左边,他的背撞上玻璃门的框架发出像是呼吸不顺畅的呻吟声。我反射性地举起手电筒看向对方,是个超过三十岁、头发稀疏的男子,高度数的眼镜几乎从鼻子上滑落,怎么看都不是个和格斗或暴力事件有关的男人。我判断没有向他挥动手电筒攻击的必要,男子趁着这个间隙抓起玄关的鞋子打算从门口逃跑。我用左手揪住男子上衣的后颈把他从玄关拉回来,他仰面滚到木质地板房间,后脑勺碰撞上钢铁制书架的角,眼镜脱落掉到地板上。男子马上变得完全丧失斗志和逃走的念头,只是抱着头。我就这样穿着鞋子踏上木质地板,男子立刻躲到旁边。
虽然稀疏的头发、眼镜和服装都显出他很老气,但其实他是个年龄二十几岁,还残留一点学生气息的男子。我不认为他会是三十四、五岁的清濑琢巳。
“你是谁?清濑在哪里?”我用强势的语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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