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良钳制住我抓着他领带的手腕说道:“不要勒了,侦探。”
虽然巨汉的身体并没有哪里用力,但我的手马上就开始感到麻木。
“那么你说:‘我是如果有必要,不管在谁面前都可以毫不在乎动用暴力的男子。’听完这句话我就和你去停车场。”
“真愚蠢。你就饶了我吧!”他苦笑了。
“快说!”我怒吼道。手已经失去感觉,相良的领带也一点一点地从我手中抽了出来。
相良放开我的手,竖直了身体,回头看了少年一眼,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像是要开始唱歌似的害羞地咳了咳。
“我是‘必要的时候,在谁的面前都可以动用暴力的男子。’这样可以了吧?”像是蚊子叫般的声音。
我把信封从桌子抽屉拿出来,走向门口的方向。庆彦把捡起来的领带夹还给相良,相良道谢后收下。我在门口停下转头看向庆彦。
“如果有电话进来的话,拿起听筒从那个窗户叫我。我们就在下面的停车场。”看见少年点头,我就走出事务所。
“清和会”的红褐色林肯停在狭窄的停车场,车体后半部突出作人行道上面。接近日落时分,经过特殊处理难以透视内部的车窗闪耀着橘色光芒。我靠近后座的车窗,自动车窗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似地降下来。相良从后面走过来站在我背后。
脸色苍白的桥爪倚靠在座位上仰视着我,并在睡衣上披着纯白色革用防水短大衣。从领子之间露出白色的绷带,左手好像被固定在腹部附近。桥爪会心地笑了,脸色看起来反而比在医院见面时病得更厉害。
“就是这样,复活了。”
“还真看不出来!把好好的一辆车弄得像是灵车一样。”
桥爪点点头。“你明白我的来意吧!把在医院的事情全部忘记!”
“全部忘记了。”我递出带来的信封。
桥爪轻轻摇了摇右手。“没有必要归还那个。‘一百’虽然有点多,就当我能够安心进入手术室的酬谢金——”
“住嘴!不要再想你们能雇用我的事了。”我把信封丢在桥爪的膝盖上,相良没来得及阻止,信封因此震动到伤口,令桥爪发出呻吟声。
“混帐!不要自作主张。”他困难地喘息后说道:“你真是个不知变通的笨蛋啊!泽崎。”
我推开相良,绕过林肯车的车尾。
“事情结束了,开车吧!”桥爪在背后怒声说。
相良打开驾驶座的门打算进入车内时,事务所的窗户打开,庆彦露出了脸。
“有电话来了哦!”
我赶紧回到事务所。
桌上的电话听筒好好地挂着,并没有取下。我从门口冲向桌子的途中发现这件事,于是回头看了看庆彦。
“这是怎么回事?”
“我帮你听了留言,是位叫作嘉村的女士打来的电话。”
“然后呢?”我压抑着怒气问道。
“是一个名叫清濑的男子在早稻田的地址吧?我可以引导你去,带我一起去嘛!那个叫清濑的就是绑架犯吗?”
竟然还提出交换条件,真是个做事不干不脆的小鬼。我靠近桌子,从上衣口袋拿出笔记本查出“黛德丽”的电话号码。
“你一边说要协助我,又一边扯我的后腿。和刚才你指责的那些人一样,你也不想逮捕杀死妹妹的绑架犯吧!”
“不是的!没有这回事!”
“清濑的地址我再重新问一次就知道了,不需要你的帮忙。”我边拨号边看着庆彦,发现他似乎彷徨着不知如何是好。
“黛德丽”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嘉村千贺子一定在打给我之后立刻联系了不破律师。
“没办法,告诉你啦!”庆彦说道:“新宿区西早稻田二丁目,八之……十六。好像不知道电话号码的样子。”
“你没做笔记吗?”我把听筒挂回去。
“嗯!但是没错哦!因为是二、八、十六。”我听说过义务教育出社会用得到的只有加法和减法这种说法,但好像并不一定是这样。我用文件箱上的电话簿试着调查清濑琢巳这个名字,不过并没有记载用这个名字登录的号码。
我关上窗后走向门的方向。“你回家去吧!”
庆彦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
“想被关在这里吗?”
庆彦慌张地从我腋下窜出到事务所外面。我关掉灯光锁上了门。
我从停车场开出青鸟的这段时间,少年还是隔着停车场站在杂居大楼背面入口前看着我。几乎和数日前仰望着事务所窗户时站在完全同样的地点。我把青鸟开出大街后左转朝小泷桥大道驶去。天色渐暗,我可以从左边的后视镜看见少年死心地开始走向新宿站的身影。
我忽然改变主意。停住车子更换排挡,幸好后面没有来车,我倒车三十公尺左右再次在庆彦面前停了车。一发现我,他也停了下来。我打开驾驶座后面的车门示意他坐,他突然脸色一亮地跑向了青鸟。
在他弯身进入青鸟前我先说道:“如果你没有全都依照我说的话去做,我就马上踢你的屁股,分道扬镳。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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