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_[日]绫辻行人【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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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出现这些心理反应,全拜他人的思念波之“赐”。

  假如大脑天线能够正确捕捉到破“墙”而入的微弱的思念波,本来是应该可以作属客观情报进行解读和处理的。可惜我的接收能力不佳,于是产生以上的情绪反应。

  幸运的是我对这种思念波的机制早有察觉,掌握了有意识强化自己那堵脆弱“隔绝墙”的方法,由此而守护自己精神的稳定。

  所以,我与住在这座精神科病房的其他患者的“妄想”是不同的,实际上,我的精神状态完全保持正常状态,与普通人无异。

  那么,为什么至今我还生活在这五六四室的病房中呢?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外面充斥着无数的思念波和想念粒子,在空中飞舞,穿墙入室,肆无忌惮地袭击我的心灵。为了截阻思念波,我必须时刻打起精神维持“隔绝壁”的强度。

  如此紧张不绝的生活令我疲劳不堪,我决定进医院自我隔离。换言之,我不是因为发狂进医院,而是因为不想发狂才进医院。

  我向医生们充分说明了我的情况,他们也表示理解。他们支持我的工作,所以允许我把文字处理机及资料带入病房。

  在我的眼中看来,这病房是无比舒适的工作场所。在不会造成紧张的环境中,创作只有我写得出的文学作品。虽然近文思停滞,但我想很快就能得到突破。我充满信心,每天在文字处理机前吟哦推敲。

  可是……

  最近几乎每晚都见到那个怪异的梦。

  我不认为那是单纯的“梦”。

  在觉醒与睡眠之间的暧昧地带,正是我的大脑“隔绝墙”最脆弱的时刻。

  醒着的时候,我会有意识地强化“隔绝墙”。而在添度睡眠时,据我的经验所知,“隔绝墙”会自动团团围住心灵,不让任何异物侵入。所以,问题往往发生在似睡非睡的意识模糊地带。

  就在那种状态下,某人发出的思念波侵入我的脑中,于是让我见到那个怪异的梦。

  那“言词”、那“影像”、那“声音”……能在梦中体验到如此鲜明的物件,说明思念波是相当的强烈。这表示在我的附近,存在着已达到“特异功能者”水准且具备超乎常人之上的强大发射能力的人物。每个夜晚,从这个人(……她?)的脑中有意或无意地发射出以上的讯息。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么,此人身处何地?就在这栋病房内吗?

  不瞒你,我倒有一点线索。

  在与我所住的五六四室同一层的五楼最深处——走到几度曲曲弯弯的走廊尽头,有一扇上了锁的坚固的铁闸门,在它的里面又有对开式铁门,使之与外界彻底隔绝。

  前几天,我偶然发现了有这么一间隔离病房。因为我不属于危险患者,医生是允许我离开病室,在病房范围内走动的。

  后来我问认识的护士,那铁门里面住着谁呢?年轻的护士断然回答说:“不清楚。”在我的再三央求下,护士又补充道:

  “那间房被称之为‘特别病室’,我也不能进去。护士中只有资历深的才能入内。”

  我所说的有一点线索,指的就是这个了。

  K××综合医院精神科病房五楼,设在最里边的“特别病室”。

  令我频频做到怪梦的思念波发放者,会不会就是被隔离在那铁门里面的患者之一呢?

  如果是的话,这超强能力的来历又如何?或者……

  脑子里净思考着这些问题,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工作。

  正如上述,我是为了逃避思念波的洪水以便专心一意写作才进医院的,想不到得到的却是反效果,这不能不使我感到困扰。

  如何对付才好呢?反覆思量的结果,决定与亲切友善的主治医师K女士谈谈这个问题。

  “是四个异形吗?”

  听了我的大概说明后,女医师一边推推眼镜一边嘟嚷着。她是一位满年轻的——三十五岁左右吧——精神科医师。上了淡妆的端整的脸,在无框眼镜的衬托下更显庄重。

  “那么你见到的是怎样的异形呢?”

  女医师问我:

  “是人呢?或者不是人?”

  “我想是人。”

  我盯着对方的眼神干脆地回答:“不过变形得很厉害……所以我称之为异形。”

  “具体的样子呢?”

  “其中一人——”

  我小心翼翼搜索烙印在记忆中的“影像”,尝试用语言表达如下:“只有一只眼睛,位于脸部中央。是一只大眼睛,好像独眼兽一般……”

  女医师屏息听着。我继续说:

  “秃头。什么衣服也没有穿。男中学生一般的高度……或许还是少年吧。鼻和口与常人无异,但眼睛只有一只。”

  有所谓单眼症的先天性畸形儿。但在那种案例中,往往也伴有缺鼻等不完整发育,而且多数情况下一生下来便告夭折……

  “那么第二人呢?”

  女医师轻声催促。她的神色有点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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