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得还是挺不错的。”于朗违心地称赞。
“真的啊?”小护士满脸喜悦地反问,于朗正想答“是”,可她随后的一句话却让于朗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那我晚上来接着给你讲吧,省得你看电脑了。”
“那什么,小严,你还是带电脑过来吧,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用一下。”于朗赶紧补充道。
“好的。”小护士点头应道。于朗这才松了一口气。
“颅内没有血肿,恢复得不错。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指着一张CT片子,向于朗描述道。
于朗虽然看不懂,但听说自己没什么大碍,自然高兴。不过当拆掉脸上的纱布之后,那些原本的欣喜却变成了沉重。他的左脸有一道较长的伤疤,从眼角到鼻翼,虽然已经开始愈合,但外翻的皮肉却让于朗原本清秀的脸孔显得甚为狰狞。
看着镜子中的模样,于朗有些欲哭无泪。他根本不记得当时的情景,究竟潘明那个王八蛋对自己做了什么?原本看到潘明横尸街头还有些同情,现在却巴不得那家伙死得更惨一些。
医生看出了于朗的沮丧,安慰他说痊愈之后只会留下一些淡淡的疤痕,对容貌没什么影响。于朗没吱声,其实他对自己的容貌倒不是很看重,毕竟也不是要靠脸吃饭,但他怕这道伤疤会吓到苏真。
“医生,你能帮我把纱布再缠上吗?”于朗要求道。
医生怔了一下,他自然不知道于朗的心思,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重新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脸缠上,然后叮嘱了几句话就出去了。由于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的特护期,加上当天下午小护士休班,所以病房中只剩下于朗一个人。
于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会儿是苏真的面孔,一会儿又是刚刚小护士讲的那个故事。
从小护士讲的这一段来看,这故事除了设定方式尚有些新意以外,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不仅没有什么特色,甚至某些桥段还显得很俗套。
可能是为了营造出真实感,薛沐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采用的是第一人称,除了故事本身的情节以外,所有的地点、人物似乎都在现实中有所对照。也就是说,故事中的大多数人物也存在于现实中。比如说薛沐,他既是故事的作者,又是故事的主角,整个故事的展开都是以他的视角来进行的。故事中的薛沐同样是个小说家,住的地方也叫阳光苑,有一个好友自然也叫于朗。
故事开始于薛沐某一次逛旧货市场,原本想要买旧书的他却阴差阳错地相中了一块羊脂玉材质的玉佩,随后以较低的价格将其买回去,却没料到这玉佩竟然是块通灵宝玉。按照小护士的讲述,薛沐当时把玉佩带回去,然后一不小心将手指弄破了,鲜血正好滴落在那玉佩上,却没料到机缘巧合之下唤醒了玉中的灵魂。这个灵魂自然就是小护士口中的白灵妃。
薛沐对玉石之类的东西没什么研究,他去旧货市场也就是奔着淘些物美价廉的旧书。他常去城西的旧货一条街,有时候也喊于朗一起去。所以这样的讲述倒真是货真价实的对现实生活的描摹。
情节继续发展,薛沐从对白灵妃的恐惧到逐渐地了解,这才知道玉中幽灵白灵妃原本是民国时期当地的一位名媛,不仅相貌甜美,气质优雅,而且家世显赫。当年曾惹得无数富家公子竞相追捧,但却未曾对任何一位示以青眼。
白灵妃之父白世轩是当时国内著名的实业家,在西兰江北岸的黑顶山脚下建有一座占地百亩的豪宅,那豪宅装饰得极为华丽,据说放眼当时国内,也找不出几座庄园能够与其比肩。不过建成未足半年就遭土匪洗劫,并付之一炬。白家九十三口全在那次浩劫中死亡,自然也包括白家大小姐。
小护士对这段情节讲述得较为详细,特别是白灵妃死前所遭遇的一些令人发指的戕害对她震撼颇深。
惨遭蹂躏的白灵妃自然怨气深重,被杀后灵魂便以鲜血为媒介进入到从小便贴身佩戴的玉佩中,并被玉石困在其中。以上,便是白灵妃的来历。故事之所以为故事,不仅要有前因自然还要有后果。于是时隔几十年之后,当白灵妃终于有机会借着薛沐的鲜血从玉佩的封印中脱困而出的时候,必然要寻找当初杀害他们白家九十三口的仇人。这便算作故事的主线了。
很明显,关于白灵妃这段肯定是虚构的,不过薛沐的功课做得也确实到位。新中国成立前,西兰当地确实曾有过一个昙花一现的白氏家族。不过,故事中被付之一炬的白氏豪宅却从未听说,只闻西兰江北岸,黑顶山麓附近有一条小溪叫作白溪,溪流婉转在山脚,汇聚成一片小湖,被称为白水潭。二者虽然都姓白,但却不知道和这个白氏家族是否有关系。
虽然小护士颠三倒四地讲了那么多,可是最终于朗获得的信息也仅限于此。毕竟做了一段时间的杂志编辑,于朗对故事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小护士虽然不会讲故事,但于朗却是了解薛沐的,那家伙虽然看上去是一副花瓶样,但论讲故事却是一把好手。
故事的开头虽然吐槽点多了些,不过凭借薛沐的能力,想要把这个故事讲得精彩,并不是一件难事。况且,护士小严之前就曾透露过这个故事在网络上的受欢迎程度,可见这故事必定有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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