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想要确认清楚。
就算现在回顾一遍刚才鸣讲的内容,我还是不知道原因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今年夏天在“湖畔公馆”的书房第一次相遇的那时的状况,怎么想都是“刚摘下左眼的眼罩,就看见了在这之前没有看见的幽灵”。
“那是——”
鸣用手指碰着眼罩的边缘,平淡地答道。
“那也真的只是小小的偶然重合起来,变成了那样的结果。”
“偶然,重合起来?”
“对。那天我去,湖畔公馆',弄倒了那辆自行车的时候,我看见二楼有个人影闪过。所以一定有人——至少小想在里面,这么想着,我就按了按正门的门铃,但谁都没有来应答。于是我就绕到后门去看了看。
然后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还有双鞋子。有双比我尺码还要小的脏脏的帆布鞋……”
鸣上了二楼。因为感觉是在书房窗户里看见的人影,所以就直接去了那间房间,那时—— 。
“刚好在那时候,正前方最里面的猫头鹰钟响了,我被它夺走了注意力。我一边又被放在装饰架里的雾果的人偶夺走注意力,擅自进入了房间……”
在这一刻,站在位于进门后不远处的左手边尽头的写字台前面的想的模样,处于只有右眼看得见的鸣的死角,因此—— 。
“只是单纯地在物理层面上看不见而已。”
...........说着,鸣指了指自己的眼罩。
“但是,在那之后不久——”
“你把眼罩摘下来了对吧。”
“我觉得弄脏的眼罩太恶心,就摘下来了。于是几乎在同时,窗外的乌鸦一齐飞了起来……”
乌鸦?哦,这么一说,确实有这样的内容。
“我吓了一跳,马上往窗户方向看去。那时虽是阴天但外面很亮,而室内有些昏暗,但由于乌鸦横穿过窗外让外面变暗了。
明暗在这一瞬间反转,窗玻璃照映出了室内的样子。于是——”
“啊……是这样啊。”
将状况以画面的形式回忆了一下,我终于察觉到并信服了。
鸣说道。
“然后在那时候,刚好小想的身影呈现在了里面让我看见。
当然不是左眼而是右眼。我一惊转过头,发现那孩子站在写字台前,所以我……”
——为什么。
鸣不禁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呆在这种地方。
——看得见吗?你能看见我。
.... .....想吃了一惊,慌张地问道。
——看得见……怎么了。
鸣只是如实地回答道。
“在那之后与小想的对话,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协调,但因为那孩子一本正经地说出,贤木先生死了',自己是他的幽灵'……结果,情况就变成了我主动配合他的话。我听他说了到那天为止的详细经过……在我听的过程中渐渐理解了小想的内心状态。然后就渐渐觉得要是现在在这里纠正说,你是小想才对吧'会不太好……”
“于是你在之后第三天,决定试试确认看看吗。你拜托雾果女士,邀请比良塚家的人们来别墅。”
“就是这么回事。”
鸣用左手中指斜着摸了摸眼罩。
“贤木先生实际上到底怎么样了呢。也就是,我想首先确认一下小想说的内容到哪里为止是事实。我也想看看那孩子与月穗女士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我没有点头,而是做了个大幅度的深呼吸。
我明明自认已经习惯了,但果然还是觉得自己渐渐被拉入了这地下室中充满着人偶们的“虚无”的空气中。于是乎甚至觉得虽然现在我们两人像这样子在谈论“真相”,但会不会其实我们才... 是“海市蜃楼”……。
.
不知她是不是看出了这点。
“要换地方吗?”
鸣提出。
“去一楼的沙发吧。不过这故事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6
没有天根婆婆在的一楼展览馆,仔细想想这还是第一次。因为现在暂停开放,一直在馆内播放的弦乐的曲调也没有了。空调也没有开,与地下室相比稍微有些闷热—— 。
我们以斜对着的形式坐在沙发上,我感觉鸣的呼吸节奏和其中细微的变化全都听得异常清楚……我到了现在这时候却稍微有些心情忐忑、坐立不安起来。
鸣想要把带上楼的那本速写本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但在这之前自言自语道“这样啊”,又把它重新放在了膝盖上。我一边在意着她是想说什么。
“对了,说起来。”
我开口说道。
“给贤木先生打来电话的ARAI 这个朋友一事,结果怎么样了。结果到最后还是不清楚?”
“不。”
鸣微微摇了摇头,打开了速写本。不过也不是现在再次把去年夏天画的“湖畔公馆”的画拿出来……并不是这样。
她打开的是封底附近没几页。我看见有个淡蓝色的信封夹在了两页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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