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拓磨先生,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哇哈哈……还记得呀!老师。”秋叶拓磨用力握住信纸。
……当年我以那种方式离开学校,丢下最重要的学生。让紧张备考的你们,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对此,我一直在反省。
“没关系的,老师。都过去二十年了,请不要在意这件事情了!……”
……但是,当看到报纸上,发出同学会通知的时候,心中的怀念之情无法自抑,心情激动万分。我从那起列车脱轨事故中,死里逃生,入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出院以后,就去了东京。这些年来,我先后做过很多工作,但都不很顺利。我只能四处流浪漂泊,寄居于山谷之间。然而,我的身体单薄。无法承受长期的体力劳动,最后终于累垮了。
“哇哈哈,老师,您吃苦了!……”秋叶拓磨想着想着,便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不过,我还是活了下来。在这之前,我不知多少次想到过死,直到看到这个同学会通知的时候,我才觉得活着真好。请问,能否允许我参加同学会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老师您可是贵宾呃!……”
……提出这种请求,我深感惭愧,我不是合格的老师。但是,我非常喜爱你们!为了让你们考上较好的高中,我也一直在努力。至少请你们了解这一点。
“我们都了解啊!……老师。我们都能够感受到您的热情。”
……秋叶先生,我打算当天直接赶往同学会的会场。我想在那家餐厅里,等待着大家的到来。当然。如果大家不能够原谅我的话,我也打算就这样认命了。请务必原谅我的任性啊!……
“大家都盼望着您呢。老师,请不要担心了啦!……”
这封信的最后,还有仁科良作的签名。可能由于腱鞘炎的缘故,宇迹非常潦草,很难辨认。不过另一方面,也许,也反映出仁科良作激动的心情吧。当年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教师,如今已经年逾五旬,他的人生绝非一帆风顺,想到这里,秋叶拓磨就对仁科良作,产生了无限同情。
他把这封信反复读了好几遍,对仁科的心情感同身受。每读一遶都觉得心潮澎湃。
不知道辻村瞳,是否也能够明白这种心情。她应该快来了,今天她会住在这里,他们说好明天一起去松井町。
门铃响了……
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满怀兴奋地打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却是快递员,那个男人冷淡地说了一句“秋叶先生,有你的快递”,说完就把东西交到了秋叶拓磨的手上。
快递员进电梯的时候,辻村瞳正好从电梯里出来,向他走来,她似乎先回家换过了衣服,穿着白衬衣和灰色的百褶裙,外面披着一件酒红色的外套,手里提溜一只茶色的旅行袋。看来她打算以职业女性的打扮,出席同学会啊。
辻村瞳看到秋叶拓磨,便朝他使劲挥了挥手说:“明天就是大好的日子了。”
“刚才我还在想,二十四小时后的现在,我们已经在回东京的关越高速公路上了,这么一想的话,你不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吗?”
秋叶拓磨搂着辻村瞳的肩膀,把她带到屋里。
“是啊,就差最后一步了。希望同学会一切顺利吧。”
“没问题的,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都等了好久了。”
进到屋里,他把刚才读过的仁科的信递给了她。
“压轴人物,终于在最后一刻登场了!”
“压轴人物?……”辻村瞳百般不解地望着秋叶拓磨。
“就是仁科良作老师。”
“啊?……不……不会的吧!……”辻村瞳感到大吃一惊。
她把包放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读起信来。秋叶拓磨便趁这个工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倒进桌上的玻璃杯里。
她读完信没有说话,只是隔着桌子,把信放到了他那边。
“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
辻村瞳窝在沙发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反应,让秋叶拓磨感到几分扫兴,同时也萌生出某种不安。
“秋叶先生,你认为这封信,真的是仁科老师写的吗?”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秋叶拓磨拿过信,又粗略地扫了一遍。自己之前读到仁科的来信时,反应那么大,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傻了吧唧。
“首先,仁科老师是怎么知道,秋叶先生你的住址的?报纸上登的那个制作同学录的通知里面,你的联系方式写的是在神田的私人信箱啊?”
辻村瞳喝了一小口唓酒,又把杯子放回桌上。她说的确实是个问题,不过,他还是想为仁科良作辩解几句。
“肯定是别人告诉他的呗!”
“哦……那是谁告诉他的呢?……仁科老师会与学生保持联系吗?”
“比如,可能是长谷川美玲说的。毕竞他们两个人,曾经关系匪浅嘛。”
“我可不相信他们拥是那种关系,当时就是因为周围的人们,大惊小怪地表示起哄,事情最后才变成那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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