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藤费劲全身的力量,朝森林的方向匍匐着。杀人鬼则扛着斧头,跟随在他的后面。
好不容易,洲藤爬进了森林里。
埋藏在树林间的黑暗,完全吞噬了罩衫的红。仿佛就在等待这一刻似的,杀人鬼高高地举起了斧头。
黑色的凶器直击洲藤的后脑。
头盖骨在这一瞬间碎裂,血和脑浆全喷了出来。
虽然这样,洲藤的身体却继续向森林的方向匍匐几步,然后,他马上气绝,发出了像是猪的惨叫声后,整个身体就倒进草丛里。
月亮斜挂在西边的夜空。几条细细的光线直刺入森林的黑暗之中,无情地照在可怜的牺牲者的背上。
杀人鬼舔着沾满手的血和脑浆,发出了这世界上不曾存在的、比任何人都冷酷的残酷笑容。
连锁1/侵入
一种不可思议的波动被放射出来,
波动穿透了暗夜的山中。就在同一瞬间,空气歪斜、次元扭曲、法则也崩溃……在这里有一条道路行成了。
然后……
奇怪的冲击,向他袭来。
对他而言,真的是太突然了。没有任何一丝一毫预兆或预感,就这样发生了。
最初感觉到的,应该是很强烈的眩晕吧!而呈现在眼前的世界却摇晃不定,猛烈的回转着。
惊愕的同时,恶心欲吐的感觉随即而来。这是到目前为止不曾有过的经验,极强烈的呕吐发作了。
双膝跪撞在地上,身体弯得近乎对折,但还是吐;尽可能地吐,不停的吐,吐到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再吐了,还继续吐;吐的连胃液都出来了,最后只剩下喉咙的干咳。
苍茫的月色下,他痛得扭动着。
夜露中潮湿的青草味,和自己呕吐物的异臭混合在一起。他在地上抽搐着。
接着而来的是疼痛。
恶心的感觉还没告一段落,身体还无法挺直,喘息都还没有稳定的时候,剧烈的疼痛却已经降临了。
以腰部的四周为中心,整个身体成了剧痛的硬块。
别说嘶吼的大叫,连呻吟的声音都出不来。不成声音的声音抖动纠结,他痛苦极了。这种近乎绝望的边际,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让他连自由牵动一根手指的本能都失去了。
为什么呢?
思考回路已失去了柔软性,只是在原地绕圈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道锐利的闪光出现的同时,这个圈被弹开,所有的疼痛也消失了。
在被弹散开来的意识中央,一个庞大的洞穴赫然开启了。只有死亡的黑暗,能成为这个深邃无底洞穴的象征。
这个洞穴的中央,有什么在慢慢的移动。还响着无可形容的脉动声。
01
“大八木呢?”
躺在睡袋中的矶部起身坐了起来。他环视了为安的山中小屋,找到穿着反底黄色横条纹休闲服的妻子。
“他跑哪儿去了呢?去替我找他来啊!”
脑中像蝉鸣似的,感觉到酒后迟钝的疼痛。他并非有意喝醉,只是昨夜山中无拘束的开放气氛,让人不知不觉就多喝了两杯。在“连夜鬼话”之后,妻子和茜就一起先回小屋了。到这里为止,自己的的记忆都还很清楚,但之后怎么样了,就真的模糊不清了。
和大八木和洲藤这些年轻人拼酒对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来说,实在不是聪明的事情,
矶部用大拇指和中指按住太阳穴,偷偷窥视着走近自己身边的妻子。
“他好像出去了。”
她这么说,倒没有什么特别不悦的口气。
“洲藤和千岁也不在呢!我起床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们了。你找大八木有事么?”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到昨天傍晚的时候,我好像把打火机借给他了。”
矶部无趣地伸手到裤子的口袋中摸索。
“忘了跟他要回来了。”
“如果你要火柴的话,我有。”
“喔!”
“你的脸色真差!我一进来休息,你就开始猛灌了吧!”
“没事的。”
他虽然这么回答,其实真是硬撑的。他现在头疼,胸口闷的快受不了了。
“现在几点了?”
“再一个小时就要吃中饭了,吃的下么?”
食欲?在这种时候是不能有的啊!矶部只是静静地摇摇头。
“年轻的是不是一早就出去散步了呢?”
“或许吧!不过由美子和麻宫在外面。”
“没看见大八木他们么?”
“你担心他们?”
“毕竟我是负责人啊!”
“他们——洲藤和大八木对千岁有意思。这个谁都看得出来啊!从黄昏的时候,那两个人就一直守在她身边,也许已经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要好起来了呢!”
“三个人么?”
“你在胡扯什么!”
妻子的笑声,在他的脑际响彻起来。
“等一下,我们也出去散散步吧!好帮助你醒酒。”
“喔!”
随便应了一声,他把香烟放进嘴里,然后用妻子递给他的火柴点上烟,边想着大概很难抽吧!烟通过喉头时,真的比料想中的还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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