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努力挣开肿胀的眼皮向上看时,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看到那个大坑已经很深了,正在挖土的那两个士兵已经被土挡得看不到了,只看到一锹一锹的土从坑下飞出,堆到两边不断加高的土堆上。看守她的那个士兵走到土堆边,蹲到大坑边上,向下看着,笑着说:
“好了,够深了。去叫中尉吧。”
那两个坑下的士兵爬上来,收拾好工具,拿起他们刚才扔在地上的武器,消失在黑暗中。他们两个边向卡车那边走去边聊着天,只剩下苔茜和看着她的那个士兵在这边。
她躺在地上,又冷又怕,浑身颤抖着,而那个士兵还蹲在大坑边,继续抽着烟。她头脑中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她能站起来的话,她就一脚把那个士兵踢到坑里去,然后转身往那片小树林里跑。但是当她想挣扎着坐起来时,她的身体是那样的僵硬,行动是那样缓慢,而且她的手脚都没有了知觉。她强迫自己动起来,但正在这时,她听到了汉姆德中尉从卡车那边走过来的声音,她绝望地躺倒在地上。
汉姆德的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他向坑里照下去。
“很好,”他大声说,“够深了。”
他关掉了手电,对那个士兵说:“不能有任何人看到。你回到卡车那儿去等,听到枪声后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回来帮我把坑填上。”
那个士兵背起他的来福枪,很快消失在那片小树林中了。汉姆德等到那个士兵完全走远了,才走到苔茜的身边,把她扶起来。他把她推到大坑边,然后她感到他在她的衣服里摸索着。她真想伸手去扇他个耳光,但是她的双手还仍然被绑在身后。
“我需要你的纱玛披肩。”他把那件白色的羊绒披风从她肩头取下,然后拿着它跳到了坑里,于是她听到了他在坑底摆弄什么东西的声音。
他从坑底小声对她说:“他们必须得看到点东西,一具尸体……”
他又从大坑里爬出来,来到她身边,喘着粗气走到她身后。她感觉到了手腕碰到了冰冷的金属,然后她听到他用锯条割绑她的皮带的声音。不一会儿,她感到皮带被锯断了,她已麻木的双手由于突然的过血而感到疼痛。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被弄懵了。她向坑里望去,看到那个白色的披肩被弄成了一个人形。“你要……”
“别说话。”他轻轻地命令她,然后扶着她的肩把她带回到那片小树林里。
“趴在这儿。”他帮她平躺下,然后头朝下趴好,然后开始往她身上盖一些断枝和落叶。
“待在这儿,别想跑。别出声,也别动,等我们都走远。”
他用手电筒大略照了一下盖在她身上的树枝和树叶,确信她已经被藏好了才离开,快速跑到大坑边,边跑边打开了左轮手枪的保险。两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夜色的寂静,如此响亮,如此突然,她被吓得动了一下,心狂乱地跳着。
随后她听到汉姆德喊道:“你们几个快过来。咱们快点干完好走。”
那几个士兵跑回到大坑边,她能听到他们挥锹撮土的声音。
“我根本就看不到我在干什么,中尉,”一个士兵抱怨说,“你的手电筒呢?”
“填坑不需要光亮。”汉姆德大声呵斥道,“快点干!把上面的那些土都给我填回去。我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这有什么异常。”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敢出一点声,尽量克制着浑身的颤抖。最终,铁锹声停止了,她又听到汉姆德的声音:“就这样吧。别落下任何东西。现在回到卡车上去!”
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听不到了,她听到远处卡车发动机的打火声。当卡车掉转车头时,车前灯扫过了树林,然后卡车向着它来的方向驶去了。
卡车开远好久后,苔茜还老老实实地趴在树枝和树叶堆下。她还在由于寒冷而发抖,浑身又累又疼,既害怕,又感到劫后余生,她默默地流着泪。慢慢地,她推开身上的树枝和树叶,爬到最近的一棵树旁。她扶着树干,支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在黑夜中虚弱地摇晃着。
直到那时,一种罪恶感袭满全身。“我出卖了迈克,”她痛恨自己,“我向他的敌人交待了一切,我必须去告诉他这一切。我必须回到他的身边让他知道这一切。”
她猛地推开树干,好让自己能够向前走去。在浓浓的夜色中,她踉踉跄跄地向小路走去。
唯一一种验证他们正确解开泰塔密码的办法就是走出他所列出的那些棋步。他们两个在迷宫的地道里谨慎地走着,一边按照他的指示走着,一边用白石灰石在墙上标出各步的顺序。
在石碑的冬季那一面一共有十八步。按照罗兰对于符号的第一种解释,他们能够走出其中的十二步,然后他们就走到了尽头,被一面没有任何雕饰的墙拦住了去路,就再也走不下去了。
“该死的东西!”尼古拉斯气愤地踢着墙,但这也于事无补,他气得把粉笔头朝墙扔了过去,“恨不得双手狠狠掐住这个老混蛋,阉割是对他最轻的惩罚了。”
“对不起,”罗兰用手把垂到眼前的头发拢到脑后,“我以为我猜测的对。一定是第二列的数字不对。我们得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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