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我身边经过时,轻轻点头,他好像认出了我。我立刻在石板路上跪拜。他停下来,做个手势让我靠近。我拄着双手和膝盖爬向前,在他脚旁三次叩首。
“你不是诗人泰塔吗?”他用微弱、随意的语气问。
“陛下,我是奴隶泰塔。”我回答。一丝卑微的感觉涌上来。“但我是一个拙劣的文人。”
“奴隶泰塔,昨晚你的拙劣作品很出色。我从来没有欣赏过这样的露天演出。我会发布一份王室公告,宣布你的拙劣作品为官方版本。”
他的声音很大,所有的宫廷人员都能听到。英特夫领主一直紧跟在我们后面,露出满意的神色。因为我是他的奴隶,荣誉更属于他。然而,法老和我的交谈并未结束。
“告诉我,奴隶泰塔,你是不是那个最近给我诊断的医生?”
“陛下,我就是那个卑微、斗胆给您开药的奴隶。”
“那你的治疗何时会见效呢?”他压低声音,只让我一个人听到。
“陛下,如果您按我开的所有药方去做,几个月后就会见效。”我们现在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所以我又大胆地补充道:“您执行我给您制定的饮食了吗?”
“以伊西斯丰满乳房的名义!”他出乎意料地眨着眼睛大声说,“我吃了满肚子的牛鞭。如果一群母牛经过王宫时,我能够不吼叫,那简直是奇迹。”
他心情很好,我于是又讲了一个自己编的笑话:“法老您找到我建议的小母牛了吗?”
“唉呀,医生,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最美的花朵很快被蜜蜂采过了。你明确规定她必须没被碰过,不是吗?”
“处女,未被碰过,在第一次月经期内。”我快速补充道,让我的处方实践起来尽可能困难。“陛下,您已经找到符合处方的人选了吗?”
他的表情又变化了,若有所思地笑着,忧郁的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他叨咕着:“我们会找到,我们会找到。”他转过头,登上龙船。英特夫领主靠近我,做了一个小手势,命令我退到他身后。我跟着他登上龙船甲板。
夜晚风停了,黑暗的河水看起来像罐子里的油一样凝重、安静,偶尔表面会出现波纹和旋涡,水流永远又深又急。在这样的条件下,奈荷贝特也可以指挥渡船,虽然塔努斯的船队已经毫不张扬地排列好,塔努斯好像正准备再一次挽救他的失误。
一登上甲板,英特夫领主就把我拉到一边。“我的旧爱,你仍有能力不时让我震惊,”他低声说,用力握住我的胳膊。“正当我开始怀疑你的忠诚时。”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震惊了,虽然拉斯弗在我后背留下的鞭痕仍隐隐作痛。然而,我低下头,默不作声,等他给我指示再作表态。他立即说:“如果是我,我不可能给塔努斯写这么合适的演说词,还在法老面前朗诵。在蠢人拉斯弗惨败的地方,你又用惯有的方式为我挽回了那一天。”只在那一刻,一切才明白。他相信,我是塔努斯极度愚蠢的作者,为他写下那篇演说词。在神殿的喧嚣声中,他没有听见我大声提醒塔努斯。否则,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很高兴你满意。”我低声回答。我感到如释重负。我的影响力没受到损害。那一刻,我想的不是我的皮肤——不完全是。我在想塔努斯和洛斯特丽丝。在他们迎接将要来临的暴风雨的日子里,需要我能给予的每一点帮助和保护。我很感激我对他们还有用。
“那只是我的责任。”因此我获得了最多的意外收获。
“你会发现我很感激你。”英特夫领主回答,“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谈论过的托特神殿后运河边上的那块地吗?”
“是的,主人。”我们俩都知道我已经渴望那块地十年了。那是一个完美的作家隐居地,一个我可以养老的地方。
“是你的了。下次立法会议上,拿来契约让我签字。”用这种令人作呕的方式把土地归我所有,作为对我策划的背叛行为的奖赏,这使我极为震惊,不知所措。有那么一会儿,我想拒绝这份礼物,但只是一会儿。当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时,我们正驶过河流,进入运河入口,穿过通往法老伟大祠庙的平原。
我没有得到皇家建筑师太多帮助,一个人勘测了这条运河。真的是我自己一个人设计了整个复杂的运送过程——从法老死亡之地到进行防腐处理的祠庙。
我曾设想他会死在可爱的埃勒芬蒂尼岛他的皇宫里,这样,他的尸体就会由龙船沿河而下运送过来。我的设计让巨型龙船可以在运河里舒适地行驶。现在这艘船就像剑入鞘那样滑行进来。
运河像用我的匕首刃割出来的那样,笔直地插入两岸平原的黑色沃土。这里距离贫瘠的撒哈拉山麓的山脚有两万步远。几万名奴隶辛苦开凿几年而成,沿岸用石块围起。当龙船小心缓慢地驶入运河时,二百多名强壮的奴隶抓住船头纤绳,开始拖着船滑过平原。他们一边沿着纤路并排行进,嘴里一边唱着悲伤忧郁的劳动号子。运河边田地里劳动的农民跑过来欢迎我们。大龙船威严驶过时,他们挤在岸上,呼喊着对国王的祝福,挥舞着棕榈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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