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离开他,看向洛斯特丽丝小姐。她站在那儿是那么引人注目,那么的孤独、恐惧。我自己的安危根本不算什么,我现在不能抛下她,付出任何代价或受到任何威胁也不能抛下她。
“一个可怜的奴隶怎么可能违背法老妻子的意愿?我很乐意为我的新主人效劳。”我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我希望我有男人般洪亮的声音,不像自己耳中听起来那样尖锐刺耳。
“过来,奴隶!”我的新主人命令道。“站在我后面。”
我登上平台,不得不紧紧贴着英特夫领主走过去。他苍白僵硬的嘴唇几乎丝毫不动地贴着我的耳朵说:“再见,我的旧爱。你死定了。”
我抖了一下,好像有条毒眼镜蛇滑过我的身体。我匆忙站到我主人的随从人员中,好像真的相信能在她的保护下找到安全。
在接下来的仪式中,我一直紧随洛斯特丽丝,在婚礼宴会上亲自服侍她,不离左右,尽量让她吃点儿摆在面前的肉和美食。她面色苍白,一副病态。我肯定,在过去的两天中,从她订婚到给塔努斯定罪,她什么都没吃。
最后,我终于让她喝了一点加水的红酒,但她就吃了这些。
法老看见她喝酒,以为在向他祝酒,端起自己的高脚酒杯,微笑着回敬她。婚礼来宾高兴得为两人欢呼。
“泰塔,”当国王的注意力转向坐在他另一侧的大维西尔时,她低声对我说。“我恐怕要吐。我一刻也不能待在这儿了。请带我回卧房。”
这可是无礼的行为和丑闻。如果不担当医生这一角色,我永远也不可能满足她的要求,但现在我可以跪在国王身旁,低声禀告他。这没有引起婚礼来宾的过分关注,因为大多数人此时饮酒正酣。
我渐渐了解法老后,发现他很和善,这次就是第一个证明。他听完我的解释,拍拍手,向客人们宣布:“我的新娘现在要回到卧房,为晚上做准备。”他们会意地一瞥,用淫秽的话语和挑逗情欲的掌声做出回应。
我扶我的女主人站起来。她向国王行过礼,离开宴会大厅,没用我搀扶。在卧室里,她把喝下的红酒都吐在了我举着的碗里,然后瘫倒在床上。酒是她胃中全部的食物,她想饿死自己,我的这一怀疑得到了证实。
“没有塔努斯,我不想活了。”她的声音虚弱,但我清楚地看出她还和以前一样意志坚强。
“塔努斯还活着。”我尽力安慰她。“他又强壮又年轻,还能再活五十年。他爱你,他答应永远等你。国王老了,不可能永远活着……”
她坐在毛皮床罩上,声音变得严肃而坚决。“我是塔努斯的女人,没有其他男人可以拥有我。我宁愿死。”
“主人,我们最终都会死的。”如果我能在婚礼的头几天让她抛开烦扰,我就会帮助她渡过难关。但她太了解我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那所有美妙的语言对我不起作用。我打算自杀。我命令你给我准备一剂毒药。”
“主人,我不精通毒药学。”这是一个无力的借口,她毫不费力地把它粉碎。
“我曾多次见到你把毒药给受罪的小动物吃。你不记得那只耳朵里脓肿的老狗,还有那只被豹伤害的宠物羚羊吗?你告诉过我,喝毒药不痛苦,像睡觉一样。好吧,我想睡觉,想接受防腐处理,到另一个世界去等塔努斯。”
我不得不再试着劝她。“但是,主人,我怎么办?你只当了我一天的主人。你怎么能抛弃我?没有你,我会怎么样呢?同情同情我吧。”我看见她动摇了,我以为自己已说服了她,但她倔强地抬起下巴。
“你会没事的,泰塔。你一直会没事的。我死后,我父亲会高兴地把你带回去。”
“我的小家伙,”我用她童年的爱抚来哄骗她,这是我最后一招。“请让我们早晨谈论这事吧。阳光下一切都会不同的。”
“一切会照旧。”她反驳。“我会离开塔努斯。那个满脸皱纹的老男人会让我上他的床,然后对我做令人恶心的事。”她嗓门提高,国王后宫的其他人员可能听到每个字。幸运的是,大多数人还在宴会上。但一想到她描述的由法老接替塔努斯,我就浑身颤栗。
她几乎歇斯底里,声音变得更尖。“现在给我配制毒药,立刻,我就看着你配。我命令你。你不敢违抗我!”命令声很大,站在外门门口的守卫一定能听到。我不敢和她再争论。
“好,主人,我这就配。我必须先回房间把药匣取来。”
当我腋下挟着匣子返回时,她已从床上起来,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苍白、悲戚的脸上闪着一双大眼睛。
“我在看着你,不要对我耍任何把戏。”我一边在红色玻璃瓶里配药,她一边警告我。她从颜色上知道瓶里装的是有毒物质。
我把碗递给她时,她没有一丝害怕,只是停下来,吻了吻我的脸颊。“对我来说,你既是父亲,又是可爱的兄长。我感谢你这最后的慈爱。我爱你,泰塔,我要吻你。”
她双手端起碗,好像那是一只酒杯,而不是一剂致命的毒药。
“塔努斯,我亲爱的,”她用碗向他敬酒。“他们永远不会把我从你身边带走。我们会在远方再见!”她一口喝干,然后把碗扔到地上摔碎。最后,她叹口气,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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