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她双脚死死固定在卷曲的蛇身上,伸开两臂保持平衡。她大声尖叫:“泰塔,帮帮我!”
我已走到屋中间。现在我全力扑过去,双手抓住缠绕她腿的巨蟒身体。沿着蜿蜒的身体,我一直摸到它狭窄的颈部,然后抓住,十指相扣,双手紧锁蛇的喉咙。
“我抓住它了!”我大叫。这个冰冷的鳞状动物让我多么恐惧、多么厌恶,现在正在我手中挣扎着。
“我抓住它了!快离开!站到一边去!”
我的女主人听话地向后跳去。我站起来,发疯地用力握住蛇,并努力让它张开的嘴远离我的脸。我抓住它的头,它的尾巴则猛地向后甩,缠住我的双肩和脖子,威胁着要勒死我。蛇现在又抓住我,力量大得惊人。我发现,即使双拳紧锁它的喉咙,我也抓不住它了。它的头渐渐挣脱,不可阻挡地从我手指中抽出来。我明白,它一旦挣脱我的束缚,就会冲向我毫无保护的脸。
“我抓不住它了!”我尖叫——对自己,而不是对洛斯特丽丝小姐。我伸直胳膊抓着它,但它向我脸的方向挣脱。随着它不停地用力挣扎,它离我更近了,缠绕我喉咙的卷曲身体不断紧缩,并用力从我手指中抽出头。
虽然我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但眼镜蛇离我的脸仍很近,我甚至看见它张大的嘴巴里牙床上的利齿在来回拍动。眼镜蛇能随意直立或伸平利齿——那些细细的白针,白雾般的毒液从齿尖上喷出。我知道,即使是一小滴毒液进入我的眼睛,我也会变瞎,灼热的疼痛更能使我半疯狂。
我把蛇头扭离我的脸,喷出的毒液射向空中。我又一次绝望地尖叫:“叫个奴隶来帮我!”
“放在桌子上!”我的女主人紧靠在我旁边说。“把它的头放在桌子上!”我很惊讶。以往她会遵从我的命令,跑去找人,但现在却在我旁边,仍旧挥舞着银餐刀。
我拖着眼镜蛇,摇摇晃晃走过去,跪在矮桌旁。我用尽全力把蛇头放在桌子的另一边,固定住,这使得我的女主人有了一个可以挥刀的砧板。她在蛇颈根处——可怕的头后面——砍下。
第一刀砍下,蛇感觉到了,又开始挣扎。橡胶一般的身体慢慢卷曲,猛地扭动,缠绕我的头。张开的嘴里不断嘶嘶吐着气,可怕的噪杂声震耳欲聋,利牙中喷出毒液。
小刀很锋利,鳞状的肉被割开。光滑、冰凉的蛇血淌在我的手指上,但刀向脊椎骨插入。我的女主人全力锯着骨头,脸因用力过大而扭曲。但我的手指被蛇血润滑了,我感到蛇头在指间滑动。巨蟒自由了,但刀也同时触到椎骨关节,从中滑过,将脊椎劈开。
由于蛇在临死前痛苦挣扎,蛇头散落,只由一丝皮肤连着。虽然整个身体几乎被切断,但是利牙仍在抖动,分泌毒液。即使只轻轻一碰,都足以让它射向我的肉。我用沾血的手指疯狂地把它的身体撕开,终于把它从我的脖子上解下来,扔到地板上。
我们两个人退回到门口时,蛇还在奇异地扭曲着,打个结,卷曲成球,鳞片重叠。
“你受伤了吗,主人?”我问,眼睛没有离开垂死挣扎的尸体。“你的眼睛或皮肤里有毒液吗?”
“我很好。”她低声说,“你呢,泰塔?”提醒的语气让我忘了自己的痛苦,看看她的脸。她感受到了危险,开始颤抖。深绿色的大眼睛太大了,容不下她那张玻璃般白色的脸。我必须想办法把她从极度恐惧中解脱出来。
“好。”我轻快地说,“明天晚饭有吃的了。我真的很爱吃一块美味的烤眼镜蛇。”
她茫然地盯着我,然后发出响亮的歇斯底里的笑声。我自己也狂笑起来,无所顾忌。我们无助地拥抱在一起,大笑,眼泪顺着我们的面颊落下。
我不相信厨师烹饪蛇的手艺,所以亲自动手。扒皮,去除所有内脏,塞满野蒜和其他香草,加上少许上等公羊尾的肥肉,然后卷成一团,裹上香蕉叶,外表再涂上一层厚厚的湿泥,放在用土拢成的热火堆上烧一整天。
那天晚上,当我打开烧好的泥团时,一般浓郁的白肉香味引得我们口水直流。和我一起进餐的人都说,他们从未吃过比这更好吃的食物。
我给我的女主人拿了一薄片里脊肉和一瓶红酒。酒是阿顿偶然在法老的储藏室里发现的,五年佳酿。洛斯特丽丝小姐坚持让我和她一起坐在院子里凉亭下面进餐。我们一致认为,蛇肉比鳄鱼尾巴好吃,甚至比尼罗河里最好的鲈鱼肉还香。
我们吃饱后,把剩下的肉送给她的女仆。我们开始讨论是谁把这篮子水果送给我作礼物。
我尽量不让我的女主人惶恐,于是开玩笑道:“是不喜欢我唱歌的人!”然而,她没这么容易被骗过去。
“别拿我开玩笑,泰塔。骗人可不是你的专长。我想你知道他是谁,我想我也知道。”
我盯着她,不确定如何处理我怀疑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一直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实情。我怀疑她知道了多少真相。
“是我父亲。”她斩钉截铁地说,语气坚定得让我无言以对。“给我讲讲他,泰塔。告诉我我应该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但你以前从来不敢说。”
开始说出来很难。一生的沉默寡言不可能在一瞬间克服。我现在已完全不受英特夫领主奴役,但我还是很难接受这一事实。我虽然一直深深地恨他,自从童年时,他就控制了我的身体和灵魂,但我一直有一种执迷不悟的忠诚让我很难随意说他的坏话。我仅仅提到了她父亲的一些秘密活动,企图搪塞她,但她不耐烦地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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