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里斯的祭司对凡人和圣灵来说都意义重大,所以我像常客一样受到酒馆和妓院的欢迎。在一家比较体面的酒馆里我认出了克拉塔斯那高大的身影。他正和一群兄弟官兵们喝酒、掷色子。我没有走过去,但我看他走过拥挤的房间。一连几个双性恋者不断压低价格引诱我走进黑暗的小巷去体验他们精心展示的魅力,我避开他们的挑逗。他们中没有人被我祭司的蓝色玻璃珠衣领吓倒。
克拉塔斯最后向他的随从真诚地道了一声晚安,走进小巷。我放松地跟着他高大的身影。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众神的宠儿?”我快速走到他身旁时,他讽刺地对我吼道。“你渴望得到我的金子,还是我的屁股?”当时有许多祭司都非常热衷于鸡奸这一现代时尚。
“我想要金子。”我对他说,“你的金子比别人多,克拉塔斯。”他僵立在原地,怀疑地盯着我。他吓唬人的假相和英俊的面孔因为酒精作用有点发红,显得迷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进有光亮的门口,审视我的脸,最后一把抓下我头上的假发。“呸,塞特臀部间的痔疮!是你,泰塔!”他喊道。
“如果你不向全世界喊出我的名字,我会十分感激。”我对他说。他马上严肃起来。
“来!去我的住处。”
我们单独在一起时,他给我倒了两大杯酒。“你还没喝好吗?”我问。他咧嘴冲我笑。
“喝好没喝好,早上才能知道。怎么回事,泰塔!别对我太严厉。过去的三周里,我们顺河而下,袭击了红色叛军的舰队。可爱的荷鲁斯,你造的船头撞角创造了奇迹。我们摧毁了二十艘船,砍下几百名无赖的头。虽然很想喝酒,但我的双唇一直没沾到一点比水更有劲儿的东西。现在别因为我喝口酒就发牢骚。和我一起喝!”他举起酒杯。我也很渴,于是回敬他。但是当我把酒杯再次放下时,我问:“塔努斯在哪里?”
他很快清醒了。“塔努斯不见了。”他说。我盯着他。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没有指挥你们在下游战斗吗?”
克拉塔斯摇摇头。“没有。他走了。消失了。我派手下人搜查整个底比斯城的每条街、每户人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告诉你,泰塔,我很担心,真的很担心。”
“你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皇家婚礼两天后,也就是洛斯特丽丝小姐嫁给国王,你们和皇家船队驶往埃勒芬蒂尼岛的那天晚上。我尽力给他的笨脑瓜讲道理,但他不听。”
“他说什么?”
“他把荷鲁斯呼吸号的指挥权和整个船队交给我。”
“他没有那么做,是吗?”
“不,他做了。他使用法老的鹰玺权威。”
我点头。“后来呢?他做什么了?”
“我跟你说过了。他不见了。”
我啜了一口酒,尽力想出头绪。此时,克拉塔斯来到窗前,向外撒尿,哗哗喷洒到下面街道上。我听见一个受惊的过路人冲他大喊:“看看你在哪儿撒尿呢,你这个脏猪!”
克拉塔斯伸出头,快活地回骂说要敲碎那人的头骨,于是那个路人的咕哝声很快消失。克拉塔斯因为这一小小的胜利而哈哈大笑。他转过身。我问:“塔努斯离开时情绪怎么样?”
克拉塔斯又变得严肃。“是我见过的最愤怒、脾气最坏的一次。他咒骂众神和法老。他甚至咒骂洛斯特丽丝小姐,说她是皇家妓女。”
我听了一惊。然而,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塔努斯说的,这是绝望的、没有希望的爱的呼喊。
“他说法老会因为他叛国对他实行绞刑,他会欣然接受,说这是解脱。不,他的处境十分困难,我做什么或说什么都不能安慰他。”
“就这些吗?他没有暗示你他打算做什么?”克拉塔斯摇摇头,重新倒满酒杯。
“鹰玺呢?”我问。
“他留给我了。他说他再也不用了。有了它,我在荷鲁斯呼吸号上会安全。”
“我和你讨论过的其他安排呢?你按我说的做了吗?”
他内疚地看着酒杯,咕哝道:“我开始安排了,但塔努斯走后,一切似乎没用了。另外,从那以后我一直在下游征战。”
“克拉塔斯,这么不可靠可不像你。”我发现,对克拉塔斯表示失望更胜于冲他发火。“洛斯特丽丝小姐一直很信赖你。她告诉我她完全信任你。克拉塔斯是力量巨石——这是她的原话。”
我看出这种做法仍然很有效,因为克拉塔斯也是我女主人热情的崇拜者,她的任何一点不高兴都会令他动容。
“泰塔,可恶的家伙,你让我听起来像一个膝盖发软的白痴……”我不作声,但沉默比说话更令人厌烦。“以荷鲁斯的名义,洛斯特丽丝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在我前往埃勒芬蒂尼岛之前,再没有什么让你做的了。”我告诉他。他重重地放下酒杯。
“我是战士,不能离开我的岗位领着半数舰船去疯狂地冒险。塔努斯持有鹰玺时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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