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在“女奴”队伍外没精打采地走着,假装抛弃他们的军事责任。对于在山上监视我们的奸细来说,他们似乎只是在防止奴隶逃跑。事实上,他们是在尽职尽责地预防看管的“女奴”们突然加快速度变成行军步伐,防止他们齐声喊出吵闹的团歌。
“你,克尼特!”我听见莱迈姆在向其中一人发出查问口令。“别迈那么大的步子。小伙子,把你那肥胖的屁股扭动一下!让你自己看起来更迷人些。”
“给我个吻。”克尼特回喊。“我会按你的吩咐做。”
石头似乎开始在不断升腾的热气中抖动。塔努斯转身向我。“很快我会招呼大家第一次休息。每人一杯水。”
“好当家。”我打断他,“你的朋友已经到了。看前面!”
塔努斯回头,本能地抓起斜挎在身上的大弓把手。“他们又是多么好的伙伴!”
那时我们的队伍正蜿蜒着穿过沙漠平原下的第一个山麓小丘,两侧是陡峭的石山。现在有三个人站在前方路上,领头的那个人高大、凶悍,身体包裹在沙漠旅行者的毛袍子里,但头裸露着;皮肤很黑,坑坑洼洼,是天花留下的疤痕;鼻子弯得像秃鹫的嘴;右眼是由蛇蜥制成的透明果冻,深深嵌入他的眼球。
“我认识这个独眼恶棍。”我轻声说,只让塔努斯一个人听见。“他叫舒福提,在施勒克匪徒中最臭名昭着。小心他,狮子和他相比,都是温柔的野兽。”
塔努斯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却抬起右手以示没有武器。他欢快地叫道:“愿你所有的日子都充满芝麻的香味,善良的游人;愿你最终结束行程时,可爱的妻子在前门迎接你。”
“愿你的水袋装满水;愿你穿越干涸之漠时,凉风吹拂你的眉毛。”舒福提回应。他笑了,笑容比豹的吼叫更可怕,独有的眼睛发出恐怖的光。
“你很善良,我尊贵的主子。”塔努斯向他表示感谢,“我本想热情地邀请你到我的营地吃顿饭,但请你宽恕。我们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必须继续前进。”
“就占用你一点时间,我善良的亚述人。”舒福提向前移动,挡住小路。“我有你需要的东西,如果你和你的大篷车想要安全到达尼罗河。”他举起一个小东西。
“啊,符咒!”塔努斯惊叹道,“你可能是魔术师?你给我的是什么形式的符咒?”
“一根羽毛,”舒福提仍在笑。“一只伯劳鸟的羽毛。”
塔努斯笑了,好像在逗孩子。“很好,把这根羽毛给我吧,我不再耽搁你了。”
“礼尚往来。你必须给我些东西作为回报。”舒福提对他说。“给我二十名你的奴隶。等你从埃及返回时,我会再次在路上迎接你,你要把卖其余六十名奴隶的利润的一半给我。”
“就为了一根羽毛?”塔努斯嘲笑,“听上去我很不划算啊。”
“这不是普通的羽毛,是伯劳鸟的羽毛。”舒福提指出。“你的消息这么不灵通啊,从未听说过这种鸟吗?”
“让我看看这根神奇的羽毛。”塔努斯伸出右手走过去,舒福提走上前来。与此同时,克拉塔斯、莱迈姆和阿兹提斯也好奇地走上前,好像要检查一下羽毛。
塔努斯没有拿舒福提手里的羽毛,而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向上扭到背后。舒福提惊叫着跪下来,塔努斯轻松地抓住他。克拉塔斯和手下冲上前,同样突如其来地抓住其他两个劫匪,卸下他们手里的武器,把他们拖到塔努斯跟前。
“你们这些小鸟想吓唬亚述的卡里克,是吗?是的,我善良的羽毛贩子,我听说过施勒克匪徒。我听说,它们是一群嘁喳、胆小的小鸟,比麻雀还吵闹。”他更用力拧舒福提的胳膊,痛得这名劫匪大声尖叫,直挺挺地趴倒在地。“是的,我听说过施勒克匪徒,但是你听说过恐怖者卡里克吗?”他冲克拉塔斯点点头。克拉塔斯一伙人飞速地把三个施勒克匪徒脱得一丝不挂,四肢张开着固定在石地上。
“我想让你记住我的名字,下次再听到时,就会像一只可爱的小伯劳鸟一样飞走。”塔努斯对他说,然后又对克拉塔斯点点头。克拉塔斯把他的奴隶鞭在手指间缠绕。鞭子和拉斯弗那臭名昭着的工具属于同一类型,用加工过的雄河马皮削成。塔努斯伸手去拿,克拉塔斯不情愿地递给他。
“看上去别那么悲哀,奴隶主。”塔努斯对他说,“过一会儿轮到你。但是亚述的卡里克总是拿罐子里的第一勺。”
塔努斯把鞭子在空中挥来挥去,像一只飞翔的鹅抖动翅膀发出哨音。舒福提在原地蠕动,扭动着头,冲塔努斯发出嘘声。“你疯了,你这头亚述牛!你不知道我是施勒克匪徒家族的男爵吗?你不能对我这样……”他赤裸的后背和屁股上是点点天花疤痕。
塔努斯高高举起鞭子,然后伸直胳膊,用尽全力抽下去。他在施勒克匪徒的后背上留下一道有我食指粗的紫色鞭痕。劫匪疼得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嘶嘶地呼气,不再尖叫。塔努斯举起鞭子,一丝不苟地抽出又一道隆起的鞭痕——和第一道鞭痕恰好平行,几乎挨到,但完全没有。这次舒福提用尽底气发出嘶哑的号叫,就像掉进陷阱的水牛。塔努斯不理睬他的挣扎和号叫,继续奋力地鞭打,好像在编织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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