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阿赫荷鲁斯的名字在王宫走廊里低声谈论时,我没有马上当回事。提亚麦特在红海边的花园似乎离埃勒芬蒂尼岛这个小世界太遥远,而且我也忘了辉赠与塔努斯的这个名字。然而,当我听说对这些异乎寻常的事迹的描绘归功于这个半神半人时,我意识到他们在谈论谁了。
我一阵兴奋,一路跑回后宫,在花园里找到我的女主人。她正被十几个来访者包围,有贵族夫人和王妃。她几乎完全康复,又一次成为王宫宠儿。
我太激动了,忘了自己的奴隶身份。为了打发走她们,我对这些王室夫人十分粗鲁。她们毅然离开花园,像一群受到侵犯的鹅嘎嘎叫着抗议。我的女主人责骂我:“那不像你。你究竟怎么了,泰塔?”
“塔努斯!”我像念咒语一样说出这个名字。她抛开愤怒,抓住我的双手。
“你有塔努斯的消息!告诉我!快点,我要死于不耐烦了。”
“消息?对,我有他的消息。多么好的消息!多么超乎寻常的消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她放下我的手,拿起那把令人生畏的银扇子。“马上停止废话。”她拿扇子威胁我。“我不会忍受你的戏弄。告诉我,否则我发誓你头上的包比努比亚人身上的跳蚤还多。”
“过来!让我们去别人听不见的地方。”我领她走下码头,上了我们的小帆船。我们来到河中央,远离隐藏在宫墙每个角落后竖着的耳朵,十分安全。
“有一股清新、干净的风刮过这片土地。”我告诉她,“他们把这股风称作阿赫荷鲁斯。”
“荷鲁斯的兄弟。”她崇敬地低声说,“他们现在就这样称呼塔努斯吗?”
“没人知道他就是塔努斯。他们把他看成神。”
“他是神。”她坚持,“对我来说,他就是神。”
“人们现在也这样看他。如果他不是神,他怎么会知道施勒克匪徒藏在哪里,怎么会准确地找到他们的大本营,怎么会本能地知道他们守在哪里准备伏击即将通过的大篷车,并设下埋伏,出其不意地袭击了那些劫匪?”
“他做了这一切?”她惊讶地问。
“这些事,还有其他一百多件,如果你相信王宫里正四处流传的这些谣言。他们说,全国的每个盗匪和劫匪都生活在恐怖中,施勒克匪徒部族正一个一个被粉碎掉。他们说,阿赫荷鲁斯长着鹰一样的翅膀,飞过不可逾越的悬崖,神奇地出现在残忍者拜斯提部族中间,亲手从悬崖顶扔下五百名匪徒……”
“再多讲些!”她拍着手,兴奋得几乎弄翻小船。
“他们说,每个路口、每条商路旁,他都建起高高的纪念碑。”
“纪念碑?什么纪念碑?”
“成堆的人头骨,高高的金字塔头骨。他杀死的匪徒的头颅,作为对其他人的警告。”
我的女主人因恐惧而颤栗,但脸上仍泛着光。“他杀了这么多人?”她问。
“有人说他杀了五千,有人说五万,还有人说十万,但我认为这些数字一定有点夸张。”
“再给我多讲些!多讲些!”
“他们说,他已擒获至少六名匪徒男爵……”
“并砍下他们的头!”她期望我说得残忍点。
“不,他们说,他没有杀他们,而是把他们变成了狒狒。他们说,他把他们关在笼子里取乐。”
“这一切可能吗?”她咯咯笑。
“对于神来说,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他是我的神。哦,泰塔,你什么时候让我见到他?”
“很快。”我许诺。“你的美丽每天都燃烧得更靓丽,很快就会完全恢复了。”
“同时你必须收集关于阿赫荷鲁斯的每个故事、每条传闻,然后告诉我。”
她每天派我去泊船码头,询问北方来的货船船员关于阿赫荷鲁斯的消息。
“他们说,现在没有人见过阿赫荷鲁斯的面孔,因为他戴着头盔,面甲遮住脸,只露出眼睛。他们说,战争高潮时阿赫荷鲁斯的头喷出火焰,蒙蔽敌人的火焰。”每次探访回来后,我都向她汇报。
“阳光下我见过塔努斯的头发好像神圣的火焰燃烧着。”我的女主人肯定地说。
有一个早晨,我告诉她:“他们说,他能分身,像镜中的形象,能同时出现在很多地方,有人在同一天见过他出现在相距一百里远的基纳和科翁布。”
“可能吗?”她敬畏地问。
“有些人说这不是真的。他们说,他能走那么远是因为他从不睡觉。他们说,晚上他骑在狮子背上疾驰,白天骑在巨大的白鹰背上在天空中翱翔,出其不意落在敌人身上。”
“可能是真的。”她严肃地点点头。“我不相信镜中形象,但狮子和鹰可能是真的。塔努斯有那个能力。我相信。”
“我想很可能埃及的每个人都渴望见到阿赫荷鲁斯。欲望是行为之父。他们躲在灌木丛后见他。根据他行进的速度,嗯,我和卫兵们行进过,我能保证……”她不让我说完,就打断了我。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韦尔博·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