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塞特是我的最高领主。”施勒克匪徒回答。“我向阿赫塞特发过效忠的血誓,把劫掠来的赃物的四分之一交给他。作为回报,阿赫塞特让我免受法律制裁,为我们提供蓄意袭击的目标。”
“向国王指出你认识的阿赫塞特。”塔努斯命令。舒福提拖着脚向前走,来到英特夫领主面前。他满嘴唾沫,吐向大维西尔华丽的制服。“这就是阿赫塞特。”他喊,“愿虫子饱餐他的内脏!”
克拉塔斯把舒福提拖到一边。塔努斯又拎起一个俘虏。“告诉国王你是谁。”他命令。
“我是阿赫伊库,是施勒克匪徒的男爵,但我所有的手下人都被杀害了。”
“谁是你的最高领主?你把赃物交给谁?”塔努斯问。
“英特夫领主是我的最高领主。我把赃物放进大维西尔的钱箱。”
英特夫领主高傲地站着,对指控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变化。男爵一个又一个被拖到他面前,都做出同样的陈述,他没有辩护。
“英特夫领主是我的最高领主。英特夫领主是阿赫塞特。”
神殿里的人群静得让人压抑,就像闷热的天气难以忍受。他们恐惧地看着,或默默地憎恨,或迷惑、不相信。然而,没有一个人敢大声指责英特夫领主,或者情绪激动,直到法老首先开口说话。
最后一个男爵被带上前,面对大维西尔。他身材高大,身体瘦削,肌肉结实,皮肤被太阳晒坏。他有贝都因人的血统,黑眼睛、鹰钩鼻;胡子浓密、卷曲,表情傲慢。
“我叫拜斯提。”他比其他人说话都清晰。“人们把我称作残忍者拜斯提,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为何。”他用声名狼藉的刽子手的幽默咧嘴笑了。“在何鲁斯摧毁我的部族前,我是施勒克匪徒的一名男爵。英特夫领主是我的最高领主。”
这次他没像其他人一样被拖走。塔努斯又一次对他说:“告诉国王。你认识皮安基·哈莱布领主吗?他曾经是底比斯的贵族。”
“我非常熟悉他。我和他有交往。”
“什么交往?”塔努斯问,声音中带着死神一般的语气。
“我抢劫了他的大篷车,烧了他地里的庄稼,突袭了他在赛斯拉的矿,杀死矿工。好笑吧,再没有人到那里开采铁矿了。我还焚烧了他的别墅,派手下人到城里诽谤他。他的诚实和对国家的忠诚遭到玷污。我还帮助别人彻底击垮他,导致他最终喝下有毒的曼陀罗花种子,自尽。”
我看见法老一边听,握着连枷的手一边在颤抖。他的一只眼皮在抽搐,我以前注意到他在极其痛苦时就是这个样子。
“是谁命令你做这一切的?”
“英特夫领主下令做这一切,并奖赏我一块纯金。”
“英特夫领主希望从迫害哈莱布领主中获得什么?”
拜斯提咧嘴笑了,耸耸肩。“现在英特夫领主是大维西尔,而皮安基·哈莱布领主死了。我觉得英特夫领主似乎已达到目的。”
“对于你的坦白我没有向你提供任何从宽的报偿,你承认吗?你明白死亡等着你吗?”
“死亡?”拜斯提大笑。“我从未怕过。那是我烤面包用的面粉,已喂给无数人吃了,所以我为什么害怕自己也饱餐一顿呢?”听他吹嘘,我在怀疑他是傻瓜还是勇士。不论是什么,我内心对他没有同情,也没有敬佩。我记得皮安基·哈莱布领主一直是个男子汉,他的儿子很像他,这才是我应该同情和敬佩的。
我看见塔努斯眼中没有一丝同情。我知道他和我的想法一样。他手中紧握剑柄,手指因用力而像溺水者的手指一样白。
“把他带走!”他刺耳地说,“让他听候国王的处置。”我看他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转身面向国王,单膝跪下。
“我做了你吩咐的一切,神圣的麦摩斯,埃及的神和统治者。我等您进一步下令。”他的尊严和优雅封住了我的喉咙,令我无法吞咽。我极力平静下来。
神殿仍然十分寂静。我听见我的女主人在我身边用力喘息,然后我感到她抓住我的一只手,用力紧握,我的手指骨几乎断裂。
最后法老讲话,但我失望地听出了他怀疑的语气。我直觉上感到他不希望这一切是真实的。他多年来一直深深信任英特夫领主,这一切撼动了他信任的基石。
“英特夫领主,你已经听到了对你的指控。你对此有什么说的吗?”
“神圣的法老,这些确实是指控吗?我只是把它们看作是一个因嫉妒而失去理智的年轻人的离奇想法。他是罪犯和叛国者的儿子。塔努斯领主的动机一目了然。他让自己相信,叛国者皮安基本可能取代我成为大维西尔。他故意把他父亲垮台的责任推卸给我。”
他手一挥,让塔努斯退下。这个动作太熟练了。我看见国王在犹豫;他的怀疑在加剧。他绝对相信英特夫领主,现在很难转变这一想法。他想相信英特夫领主是清白的。
“男爵们的指控呢?”法老最后问,“你对此作何答复?”
“男爵们?”英特夫领主问,“我们必须用这样的头衔奉承他们吗?根据他们的供述,他们是最卑劣的罪犯——杀人犯、盗贼,强奸妇女、儿童。我们应该在他们身上寻找真理吗?那不相当于在田地里的野兽身上寻找廉耻和良知吗?”英特夫领主指向他们。他们确实身体半裸,像动物一样被捆绑着。“让我们看看他们,神圣的陛下。他们难道不是那种收受贿赂的人吗?不是那种挨鞭抽后为了自己的皮肤而说任何话的人吗?您会相信这些诋毁全心全意效忠您的人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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