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国王微微地、不自觉地点点头。他接受了这个人的推理——这个他视为朋友的人,这个他给予了无数信任和奖赏的人。
“你说得对。你一直对我衷心耿耿。那些无赖对真理和荣誉一无所知。他们可能是被强迫的。”他犹豫了。英特夫领主感到自己占据了优势。
“到目前为止,只有语言诋毁我。当然一定有其他证据证实对我这些致命的指控吧?整个埃及会有人拿出指控我的证据吗?是真正的证据,不是口头的。如果有,让他到前面来,我会对指控做出回应;如果没有人有证据,那我没有必要回应。”
他的话深深困扰着法老,我看出来了。他盯着大厅,好像寻找英特夫领主需要的证据,然后显然得出了结论。
“塔努斯领主,除了杀人犯和罪犯的口头供述,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野兽已很好地掩盖了足迹。”塔努斯承认,“他藏在最茂密的灌木丛中,难以靠近。我没有更多证据指控他,但可能其他人会有,那些今天听了这一切而受到鼓舞的人。我请求你,埃及国王,问问您的臣民们,这里是不是没有人能拿出证据帮助我们。”
“法老,这是挑衅。我的敌人将受到鼓励,从潜伏的阴影中走出来攻击我。”英特夫领主强烈地抗议,但法老用粗暴的手势让他安静。“他们会因作假证而陷入危险境地。”他答应。然后对人群说:
“我的臣民!底比斯的公民们!你们已听到了对我最信任、最喜爱的大维西尔的指控。你们中有人能提供塔努斯领主缺少的证据吗?你们中有人能拿出证据指控英特夫领主吗?如果有,我命令你说出来。”
我站立着,没意识到在做什么。我的声音响亮地在耳中回荡,吓了我自己一跳。
“我是泰塔,曾是英特夫领主的奴隶。”我大喊。法老看向我,皱眉。“我希望向陛下展示一切。”
“我们大家都认识你,医生泰塔。你可以走近些。”
我离开看台上的座位,走向国王面前。我看向英特夫领主,一下踩空台阶,好像撞上了石墙。他的愤恨明显可见。
“神圣的埃及法老,这家伙是个奴隶。”英特夫领主的声音冷酷、紧张。“一个奴隶控告底比斯地区的领主,一名国家的高级官员,这是多大的笑话?”
我仍习惯于回应他的声音,屈服于他的话,我的意志动摇了。我感到塔努斯的手在我肩上,只是瞬间的一摸,却使我勇气倍增,支撑着我。然而,英特夫领主注意到了这一举动,向国王指出来。
“看看这个奴隶如何受到我的控告者的奴役。这是塔努斯领主训练出的另一只猴子。”英特夫领主的声音又像温暖的蜜糖一样光滑。“他的无耻无边。法典里列有惩罚……”
法老用连枷示意他安静。“英特夫领主,你利用了我对你的好印象。法典由我来解释或修正。法典中规定,出身高贵和普通平民一样受到处罚。你应该清楚记得这点。”
英特夫领主顺从地鞠躬,保持缄默。但当他意识到所处困境时,他突然面露凶恶,看上去十分紧张。
现在国王俯视着我。“这形势非同寻常,如同前所未有的治疗。然而,奴隶泰塔,让我警告你,如果你的证言证实是无意义的,缺少物证或实质性东西,绞刑绳在等着你。”
英特夫领主的威胁和毒药让我结结巴巴。“当我还是大维西尔的奴隶时,我是他的信使和他与男爵们间的密使。我认识所有这些人。”我指着克拉塔斯在王座附近被控制的俘虏。“是我把英特夫领主的命令传给他们。”
“撒谎!还是言语诽谤,缺乏物证。”英特夫领主大声叫着,但声音中已露出绝望的语气。“物证在哪里?”
“安静!”国王突然猛烈地怒喝。“我们要听奴隶泰塔的证词。”他直接看向我。我吸口气,继续说。
“是我把英特夫领主的命令带给残忍者拜斯提。命令摧毁皮安基·哈莱布领主的房产和财产。那时我是洛斯特丽丝小姐的亲信,我知道他渴望拥有大维西尔的地位。英特夫领主命令的所有事情都完成了。哈莱布领主被摧毁,被剥夺了法老的恩宠,所以他喝了一杯曼陀罗花。我,泰塔,证实这一切。”
“都是真的。”残忍者拜斯提把被捆绑的双臂抬向王座。“泰塔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巴克赫尔!”男爵们喊。“是真的。泰塔说的是实话。”
“这一切仍是语言。”国王若有所思地说。“英特夫领主需要物证。我,你们的法老,需要物证。”
“我的半生时间是大维西尔的文书和财务主管。我记录他的财产记录,在卷轴上记下他的利润和支出,收集施勒克匪徒的男爵付给英特夫领主的赃物。我处理所有这些财产。”
“你能给我看看这些卷轴吗,泰塔?”一提到财产,法老的表情像满月一样闪亮。现在他急切地注视着我。
“不,陛下,我无法做到。卷轴一直属于英特夫领主。”
法老毫不掩饰他的懊恼,对我沉下面色。但我继续固执地说:“我不能给你看卷轴,但我能带你去看大维西尔从你这里、从你领地的人民那里侵吞的宝藏。是我为他修建了秘密储藏室,把从男爵那里收集到的赃物藏在里面。在这些储藏室,我存放了法老的税收官从未见过的财富。”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韦尔博·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