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记事本上抬起头来说到:“我这位约拿丹曾祖父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前往阿巴依河谷的充足理由。”他合上记事本,接着说道:“但就像你说的,要准备这次远征探险,需要有几个月的时间来做计划和组织工作,这还不包括筹集资金。包括取得埃塞俄比亚政府的批文和特许证。在非洲要办成这些事,不说要耗费几年,至少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我无法想象如果埃塞俄比亚政府怀疑到我们的真正用意,是否还会给予我们协助。”她表示赞同,“另一方面,那个国家有许多合法的经营狩猎远征的公司,他们有各种经营许可、官方合同,也拥有车辆、野营设备以及旅游和出没于偏远地区所必须的各种物品。当局已经习惯于让那些外国狩猎者同这些公司一道前往狩猎地点。可是如果一对小情人儿到处随心所欲地乱闯,那些地方武装或随便什么人就会向他们扑过去。那情形好比一只愤怒的大水牛。”
“这么说,我们得装作一对情人去狩猎迪克—迪克小羚羊了。”
“我已经和亚的斯亚贝巴的狩猎远征经营者预约过了。我的计划是把我们整个的行动分成三个相互区别的阶段来完成。第一阶段是勘测。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进入河谷的最佳路线,我们再带着人手和器械过到那边去。这是先后两个阶段。第三阶段当然就是在埃塞俄比亚获取我们的战利品。根据以往的经验,我可以确定,这将是整个行动中相当困难的一个阶段。”
“你打算怎么实施呢?”她问道。
然而他却把两手抱在胸前,“别问我,因为目前关于实施方案,我是毫无想法的,事到临头再说吧。”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在告诉你出发时间以前,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泰塔留下的难解之谜的解释,写在你的本子里了吗?那些本子在绿洲也被人抢走了吗?”
“不错,所有的资料都被记在本子里或者是记录在缩微胶卷里。我很痛心。”
“这么说来,那帮家伙已经把那些资料全都掌握在手了,就像你说给我听的一样。”
“我想是的。”
“那么现在我再来回答你什么时候出发的问题,答案是立即出发,越快越好。我们要尽快赶到阿巴依河谷,而不是被迫前往那里。他们拿到你那些解释和推想已经快一个月了,所以我们可以料想,他们已经着手调查了。”
“什么时候走?”她再次急切地问道。
“我已经在不列颠航空公司订下了两张飞往内罗毕的机票,时间是星期六。就是说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在那里我们将搭乘肯尼亚航空公司飞往亚的斯亚贝巴的飞机,于周一中午抵达目的地。今天晚上我们就开车去伦敦,在我的寓所里过夜。这样一来,你那爆发性的焦虑总该解除了吧?”
“是的,但我什么用品也没有买,甚至连衣服也不足。我离开开罗时走得太匆忙了。”
“我们可以在伦敦得到这些东西。在埃塞俄比亚将要遭遇到的困难是高地上刺骨的寒冷和河谷里桑拿浴一般的炎热。”他走到黑板前再次审视那份列表。
“我们还得采购预防疟疾的药品,我们去的那个地区,有一种蚊子,可以抵御抗疟疾的氯喹。所以,我要让你带上一些美尔奎宁。”他边说边迅速地扫视着那份列表。
“当然,你的旅行文件都已经准备好了吧,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我们两人都需要在埃塞俄比亚使用的签证,如果没有,我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为你把它办理好。”
核对过列表后,他让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把自己从开罗带来的物品准备好。
当他们一切准备就绪离开昆顿大厦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但他仍然在约克教会医院逗留了一个小时,以便让她跟母亲告别。而他自己就在马路对面的红狮酒馆等着。当她爬上路虎车坐在他身边时,他正在车里品尝他的泰克斯顿老牌啤酒。这真是令人兴奋而又忙碌的时刻。她感到有他的陪伴,心里很安宁。于是,便在座椅靠背上睡着了。
他在伦敦的寓所位于骑士桥,虽然所处的位置很有名,却并不像昆顿大厦那样壮观。罗兰感到在这里更有家一般的亲切。即使住上两天,也会很舒适。在此逗留期间,她很少见到尼古拉斯。因为他正忙于最后的准备工作。包括前往市政府所在的白厅办理事务。他每次回来,都带回大批信函,内容是把他介绍给正在东非的高级官员——英国驻外使官和高级使团。
“好像在请求每一个英国人呢,”她心里暗自好笑,“还有谁能像他这样,把上层社会的特权用得这么充分,或是利用了全国之内的老朋友网络呢。”
他不在的时候,她便拿着他交给自己的货单外出采购。即使是走在世界上最安全的首都的街道上,她也不时地转过头去,回望自己的身后。有时候她还要溜进女厕所和地铁车站,以便保证自己不被跟踪。
“你的行为看上去倒像个离开爸爸的孩子,在担惊受怕。”她自嘲道。
每天晚上,当她听到大门上响起开门的声音时,她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便会感到一种格外轻松的感觉。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免得跑下楼梯,去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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