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乔弗利,真没想到他们把你派来接我。”
“是大使馆武官的主意。他一听说我和你曾在陆军学校里同窗,就让我来迎接你。”乔弗利用很明显的好感瞧着罗兰,很本分地站在那里,等着尼古拉斯给他们介绍。
“这是乔弗利·泰南特。对他小心点,他可是赤道以北的最大一头公羊。半英里之内的女孩,都会落入他的威胁之中。”
“得了,别开玩笑。”乔弗利抗议道。脸上却因为尼古拉斯对他的评论而洋溢着自得的神气。“请别相信这个男子说的每一句话,阿·希玛博士。我只是个笨嘴拙腮的人。”
乔弗利把尼古拉斯拉到一旁,简要地对他说明了这个国家的政治形势,特别是周边地区的动荡局面。“他有点担心,他对你独自前往那个地区游荡的想法并不赞同。在阿巴依河谷一带有很多形迹可疑的人。我对他说你会照顾好自己的。”
工夫不大,苔茜女士便回来了。“我已经验收完了你们的行李。包括猎枪和弹药。这是你们的临时许可证。你们在埃塞俄比亚期间,要把这证件随时带在身上。这是你们的护照和签证,都已经盖过章,办妥帖了。载我们去塔纳湖的飞机再有一小时就要起飞了。不过我们还是有充足的时间去检票。”
“不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愿意效力。”尼古拉斯用这样一句话称赞了她的努力。
乔弗利·泰南特送他们到检票口,然后握着他们的手说:“无论何事,只听吩咐,愿为先导,尼克。”
“愿为先导?”罗兰问道。在走向停机坪时,她还是不解。
“这是陆军学校的座右铭。”他解释道。
“说得真好,尼克。”她低声赞叹。
“我始终认为尼古拉斯是备受尊敬的,也是很受好评的。”他说道。
“不错,但是叫尼克更亲切些。”
第03章 至圣之所
双塔式飞机在高空稀薄的大气里载着他们向北飞最后一程。飞机时而偏航,时而从下面的山地向上窜去。尽管他们处在海拔一万五千英尺的高度,仍能看到飞机下面的村庄和星罗棋布的农田的轮廓。多少世纪以来,一直延续不断的原始农耕方法和毫无节制的放牧活动,使这片土地变得更为瘠薄和荒凉。暗红色的土壤层之上裸露着岩石,显得十分突兀。
忽然,在他们正在飞跃的高地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仿佛是大地遭到了一把无比锋利而强大的刀剑的劈砍,刀口一直伸入到肚腹。
“阿巴依河!”苔茜从座椅上向前俯过身子,用手拍了拍罗兰的肩膀。
下面河谷的地形看上去很险峻。从高地向下,部分角度深入开去,高地上赤裸的面目,也立刻被植被茂密的河谷所遮挡。他们甚至可以分辨出大戟树那种枝型灯台般的轮廓从茂密的峡谷植被中挺拔而出。有些地方河谷两边的山坡布满碎石,而另一些地方则形成了陡立的悬崖。有些耸立的石峰,恍如鬼斧神工般的,呈现出人工雕琢的形状。有些山石看上去竟像某些怪异的动物。
飞机一再向下,降低高度,沿着河谷向前飞行,乘客已经可以看到地面。大约在一英里或更多些的高度,人们终于可以看到,像闪光的蛇一样的河流,从山谷深处显露出来。漏斗状的河谷坡地上形成的第二级台阶,从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悬崖再向下去跟着河水便成了深潭,蜿蜒地穿过红色的砂岩,有些地方的河谷宽达四十英里,而另一些地方则不足十英里,放眼望去,一条长河,无比壮观,向人们昭示着无限永恒的内涵,人类与之相比更显得何其渺小。
“你们很快就要到那里去了。”苔茜怀着敬畏的语气对他们说,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两人只是沉默着,辽阔而雄浑的自然面前,话语显得毫无意义。
他们怀着欣悦的心情,望着河谷北面的山峰扑面而来。河谷两侧高耸的山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那些连绵的山峰从河谷两侧拔地而起,直插非洲的蓝天,高过了他们乘坐的飞机所飞的高度。
飞机继续向下降低高度,苔茜指着右舷方向说道:“塔纳湖。”
那是一片宽阔而可爱的水面,有五十多英里长,湖中坐落着一些岛屿,每座岛屿上都有一座修道院或古代寺院。他们飞行到最低的高度时,可以辨认出身着白袍的教士坐在用纸草制成的传统小船里,穿梭于岛屿之间。
飞机在湖边着陆了,激起一团团尘土,在一片墙和茅草组成的房舍附近停了下来。
外面的阳光明亮耀眼,尼古拉斯从卡其布上装的口袋里取出墨镜,架在鼻子上,然后向飞机舷梯走去,他看到附近的房子还残留着枪弹和榴霰弹留下的弹坑。一辆俄式K35型作战坦克已被烧毁的外壳遗弃在飞机跑道附近的草地上,火炮的炮筒指向地面,履带的缝隙已经长出青草。
别的旅客在他身后催促着他,他们看到前来迎接的朋友或亲属,都兴奋地向前拥挤过去。那些接机的人们都在高大的桉树的遮蔽下,躲避着烈日。在离飞机很远的地方,有一辆丰田陆地巡洋舰汽车似乎在等人,在司机座位旁边的车门上绘着一幅圆形图案,图案中间绘着一只林羚的头像,林羚的头上长着一副螺旋状的角,羊角下的一幅飘带图案上写着“狩猎野生动物”。一个白人男子靠在汽车轮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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