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前进吧,冲!”迈穆农笑道,我们一拉战马,冲了出去。
战场上埃帕查恩有整整六个师的车队,却四散各处,一半战车都坏了,黄死病害得这些战马动弹不得。另有许多马虽还能动,却是走路不稳呼吸困难,这些战车也只好减速慢行。不过,剩下还有小部分战车,却有条不紊,没有异样。
我们迎着这队敌人冲过去。敌军队列中间有辆高大的战车,车身镀了一层亮铜,踏板上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戴着高高的金盔,代表着喜克索斯的王权,黑色的胡须用彩色缎带编在一起,彩带随风舞动,仿佛美丽的蝴蝶盘旋在花丛中。
“埃帕查恩!”迈穆农叫阵,“你死定了。”
埃帕查恩听他一喊,认出了我们的金车,于是转弯冲向我俩,迈穆农轻拍我的肩膀:“驾到那长胡子狗的车旁,是时候用我的蓝剑了。”
待两辆车近了,埃帕查恩放了两支箭过来。迈穆农用盾挡住了一支,我蹲下身子躲开了另一支,不过我始终没有分心,一直盯着埃帕查恩的车轮轴心上那几把飞快旋转的弯刀,一不小心,这些刀就能刺中我的战马马腿。
我听到身后蓝剑出鞘的声音,借着眼角的余光,我看到迈穆农抽剑时剑光一闪。
我拉马转头,佯装要向右拐,迷惑对方车夫,可马上就要转弯的那一秒,我又改变了方向。这样就避开弯刀,从敌人战车旁边驶了过去,然后我从后面急剧转弯,空出一只手来,抓起抓升钩扔向对方战车的侧架。这样两辆战车就拴到了一起,不过这对我们有利,因为我们的车跟在对方的车尾。
埃帕查恩转过身子,瞄准我刺来一剑,我屈膝低身,剑越过我的头顶,被迈穆农用盾挡住,然后迈穆农的蓝剑一挥,埃帕查恩的剑刃就卷了起来,切掉了一段,他不敢相信,怒声一吼,挥着青铜盾再击过来。
埃帕查恩是击剑高手,不过却不是我的国王和蓝剑的对手。迈穆农朝埃帕查恩的盾连砍了几下,盾就裂成了好几条,埃帕查恩急忙用青铜剑护住头部,迈穆农则挥剑狠狠砍下去,那青铜剑怎敌得过蓝剑,咔嚓一声,再看埃帕查恩手里,只剩下剑柄了。
这回他张大了嘴巴,朝我们破口怒骂,嘴里下排的牙齿发黑,坏了好几颗,吐沫星子飞了出来,溅在我脸上。迈穆农采用经典的剑术招式——一剑穿喉,结束了格斗。蓝剑顺着埃帕查恩张大的嘴巴,直刺入喉,鲜血涌了出来,淹没了他那声怒骂。
我砍断抓升钩上的绳索,放开喜克索斯战车,那两匹马都已失控,拖着战车跑向不远处混战的车队。埃帕查恩抓着车上挡板,即使死到临头了仍然挣扎着站直身子,血从他嘴里喷出,顺着胸甲往下流。
见此情景,敌军战车队军心大乱,想驾着残马逃走,我们的车却紧追上去,朝他们掷出一个个标枪。我们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敌军弓箭手的射程之内,一排排的箭落在我们周围,我们才好停下了追赶。
“还没有结束呢,”我一边驾着疲惫的战马往回跑,一边提醒迈穆农,“你打败了埃帕查恩的战车团,别忘了还有比昂的步兵团要对付呢。”
“带我去克拉塔斯那儿。”法老命令道。
我把战车停在希卢克军队前,迈穆农朝克拉塔斯喊道,“士气如何啊,我的将军?”
“陛下,您要是再不给我们找点活儿干,我怕我的人都要睡着了。”
“那么,振作精神,让我听听你们的呐喊声,有任务了。”
希卢克士兵开始出战。他们的行军步态很奇怪,拖着脚走,每走三步,就一起跺脚,跺得地面都似乎要在赤裸的脚下摇动了。他们用悦耳的嗓音唱着曲调,歌声低沉,像是一群愤怒的黑蜂,他们同时还用长矛当锤,牛皮盾牌当鼓,敲出鼓点。
喜克索斯人军纪严格,骁勇善战,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能征服了半个世界。我们已粉碎了他们的战车,而喜克索斯人仍是勇敢站定,用青铜盾牌围成护墙,抵抗克拉塔斯的进攻。
两军到了一起,面对面、矛对矛,如黑白两队公牛,牛角相抵,斗了起来。
两军短兵酣战之际,法老的战车队则按兵不动,静等敌军露出破绽,然后大胆一搏。迈穆农发现左翼有处喜克索斯士兵处于孤立状态,立刻派阿奎尔的战车队两次闪电出击,将他们歼灭。这时比昂领主增派援军,想帮助这组士兵突围,法老却派阿兹提斯率领五百辆战车拦住援军。
喜克索斯将每一辆能用的战车集合,用上每一匹能站起来的马,重整力量,攻击我们的右侧。迈穆农派出辉和阿兹提斯迎战,阻断他们的进攻。莱迈姆站在自己的战车前,又是诅咒又是请求,气得直跺脚,迈穆农还是不予理睬,不给他出战的机会。
我和法老驾着金车绕着战区观战,把握激战中的每一点变幻。他把后备援军投入到最需要的地方,时机之对,预料之准,是任谁都学不来也教不会的。他好像天生就能把握战争的脉搏和节拍,每一次的跳动他都能够感知,仿佛这一切都敲打在他的心上,流淌在他的血液里。
我不时透过人群寻找克拉塔斯的身影。有很多次我看不到他,担心他是不是倒下了,不过每次过一会就能重新看见他那带有鸵鸟翎毛的头盔,那青铜盔甲上溅上了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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