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方,埃及弓箭队在一队队希卢克士兵的掩护下,齐刷刷射出了第一排利箭,箭都落在了喜克索斯军队当中,又引起敌军一阵混乱。这时,迈穆农立即下令,我军战车撤开,让敌军车辆继续往前,扎进尖棍围成的木栅,这下,敌军战马死伤过半,而那些闯过木栅的车辆,则迎头遇上希卢克士兵弹来的标枪。利箭、尖棍和标枪接踵而至,惊得敌人的战马不住恐慌,马开始乱踢着往后退。
而那些还未失控的战车,则冲进了希卢克士兵组成的方阵,却并未遇到任何抵抗。希卢克黑人兵团闪出一条路,让敌军马车跑过去,可一等敌人进去,立刻就围了起来。
这群高大敏捷的黑鬼,个个如运动健儿或杂耍演员一样灵巧。他们纵身一跃,就从后面跳上了奔跑着的战车,然后用长矛短剑扎向车上的敌人,他们如同一群吞噬沙丁鱼的水母,用自己柔韧灵活的四肢很快就将第一次进攻的敌军战车队吞没了。
战场上,喜克索斯长矛队正欲攻来,他们原本就跟在战车后面,打算利用战车的冲锋为掩护,现在却个个暴露无遗。敌军脱缰的战马和幸存的战车都往回跑,于是长矛队闪出一道口让它们通行。有那么一刻,敌军被堵在战场中央,进退两难,一片混乱。这对迈穆农来说,可谓天赐良机。
阿奎尔领主的战马队都累得大喘粗气,于是迈穆农领军归队,重换人马。只是一刹那的工夫,马夫就解开了罗克和钱恩的缰绳,换上了两匹备用马。我们后方共有六千匹随时待命的备用马,我不知道喜克索斯有多少匹马逃过了黄死病,不知道他们手里还有多少备用队伍。
我们一回到后方阵营,莱迈姆就拼命朝我们大喊:“陛下,第一师!让我的第一师参战!”
法老没有理会,而是点了阿兹提斯。第二师出列,随我们出发。
喜克索斯的长矛步兵此刻仍被堵在战场中央,冲在前面的已经快与我军短兵相接,却无奈孤军无士气,后面则塞作一团,整个阵线兵力不均,队形弯弯曲曲。迈穆农果然具有大将风范,一眼就看出了敌军左侧一处是最弱的环节。
“第二师听命,奔跑前进!冲!八车一组,攻!”
我们冲向敌军薄弱处,八辆战车并行,一组接着一组,撞向敌军,闯开一条路。敌军左侧溃散,而右侧仍是向前压来。敌军被迫斜切整个战场,我们需要断其中间,迈穆农疾驰召来第三师,命他们将敌军拦腰砍断。
我们要冲锋陷阵的那一瞬,我匆匆扫视了一下底比斯城。虽然尘雾蒙蒙,我还是瞥见了那座荷鲁斯的手指塔楼楼顶挂的两面白旗。这是我安插在那里的哨兵发来的警告,我赶紧转身,望向城东的堡垒。
“陛下!”我边喊边往后指。国王随着我的手臂,看见喜克索斯一支战车队正从城墙拐弯处跑过来,后面还跟着好几支,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蠕动的黑蚂蚁。
“埃帕查恩调集了后备战车队,要挽救步兵团。”迈穆农透过战场上的喧嚣声喊道,“再迟一会儿,他就会纵面直击我们。发现得好,泰塔。”
我们只好放跑敌军步兵,驱车迎战埃帕查恩的战车队。双方车队相互奔跑,冲过狼藉一片的战场,场地里扔着坏了的战车,散落着射出的箭和掷出的标枪,横七竖八地躺着死马、伤马和伤员的死尸。等两军快要冲到一起时,我在踏板上踮脚往前一瞧,竟然发现敌军战车的奔跑方式有些奇怪,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陛下,”我喊道,“快看那马!敌人驾的是病马。”领队车辆上的战马,嘴里流出黄色的脓液,都流到了马的颈部,粘在鬃毛上。就在我看的那工夫,居然有一匹朝我们奔来的马摇晃了几下,一头摔倒,把另一匹马也拖倒在地。
“可爱的伊西斯,你说得对,泰塔。敌人的马还没开战就完蛋了。”迈穆农回应道。他反应很快,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同时,他驾驭车队的高超能力也彰显出来,竟然能在战车队都完全进入冲锋状态时改变进攻方式,在这最后关头,他率领军队避开了与敌人的正面交战。
敌军展开攻击,我军则像花一样将队形打开,撤向两侧避开敌人,然后调转马头朝我们的阵营跑去,引得敌军继续往前追,把他们的病马累得大喘不止。
我们在前面跑,战车紧密相连,队形无懈可击,敌人战车无法突破我们,相反,他们的队形却开始散了,因为不断有弱马垮掉,有些马就像是当头挨了一箭立刻倒地,还有一些则放慢速度停了下来,耷拉着脑袋站住不动,脓液从马嘴里涌出,粘在金色的缰绳上。
阿奎尔领主的战马这时也累坏了,这些马已经驾车连着冲锋两次而没有休息。埃帕查恩的剩余车队仍在后面追赶,而迈穆农则带着阿奎尔领主的车队跑回到后方,来到与莱迈姆及其第一师并排待命的第四师。
莱迈姆极其受挫,嚷道:“法老!第一师准备好了,让我上吧!看在众神的份上,让我上!”
迈穆农没有看他。我把我的车停在辉旁边,几个马夫卸下那两匹不停冒汗的战马,换上一对精神饱满的。阿奎尔领主则领着疲惫的战马跑过我的战车,归队休息。前方,喜克索斯战车正迎面跑来。
“辉指挥,准备好了吗?”迈穆农喊道,辉举起大弓,行礼答道:“为埃及和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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