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告诉尼弗尔。“快!我们一定不能被他们抓住。”
他拖着男孩离开了山梁,下到斜坡。在最初的不情愿之后,尼弗尔被泰塔敏捷的动作所激励。他开始坚定地跑,从一块岩石跳到另一块岩石,但是他还是赶不上老人。泰塔那瘦瘦的长腿像飞起来似的,他银白色浓密的头发在他的身后飘动。他第一个到达马在的地方,一个腾跃跨到了牝马的光背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见到我们自己人要逃离,”尼弗尔喘吁吁地说。“发生什么了,塔塔?”
“上马!现在没有时间讲。我们必须逃跑。”
当他们从干河谷的谷口跑到旷野,尼弗尔朝回投去远远的一瞥。领队的战车来到,猛升至山梁顶,驾车的驭手大喊着,但是距离和车轮的隆隆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早期,泰塔曾领他们通过火山断岩区,没有任何战车能通过那里。现在他们就骑马奔往这条路,两匹马肩并肩踏着同样的步伐,相互寸步不让地向前飞驰。
“如果我们到达岩石堆之间,在夜晚期间我们就能甩开它们。大地上只剩下了一线微光。”泰塔抬头看到太阳的最后一丝光亮已经沉入了西部的群山之后。
“一位单独的骑手总是能抵挡住一辆战车。”尼弗尔以一种他从未感觉到过的信心说道。但是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是对的。那队颠簸摇动着的车队正开始撤离。
在尼弗尔和泰塔到达断裂地之前,战车队已经后退到了很远,它们几乎被自己的烟尘和越来越浓的蓝色薄暮遮没了。他们一到达岩石堆的外围,就被迫让马的速度降低至慢跑状态,但是路面是那么危险,光线又那么暗淡,因此他们只好继续放慢速度。在最后一线闪烁着的微光里,泰塔回头望去,看到了战车队的首辆战车的黑色的影子停在了那崎岖地区。他辨认出了在他们后面大叫的那位驭手的声音,尽管他的话语不是很清楚。
“尼弗尔王子,为什么你要逃跑?你不必害怕我们。我们是帕特警卫团,来陪同你回底比斯的家。”
尼弗尔被叫得掉转了他的马头。“那是希尔特。我非常了解他的声音。他是一个好人。他正在叫我的名字。”
希尔特是有名的战士,他佩带着勇士金质奖章,可是泰塔严厉地命令尼弗尔向前走。
“不要上当。谁也不要相信。”
尼弗尔听话地继续向那断岩区的旷野骑去。他们后面微弱的喊声逐渐变小了,渐渐地被沙漠的永恒沉寂吞噬了。在他们走得更远之前,黑暗迫使他们下了马,要通过蜿蜒狭窄的小路,锋利的黑色石柱可能会使不小心的马匹受重伤,或者使想要追赶他们的战车的任何一个车轮破碎。终于他们得停下来喝水并让马匹也休息一下。他们坐在一起,泰塔用匕首切开一条高粱面的面包,他们一边轻声交谈,一边用力地咀嚼。
“告诉我你的幻象,塔塔。当你施行阿蒙拉迷宫的魔法时,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告诉你,它们是模糊的。”
“我知道那不是实情。”尼弗尔摇着头。“为了保护我,你讲出来。”夜里的寒冷和恐怖的感觉,令他颤抖了一下。自从在那个鹰巢出来之后,这种感觉一直伴随着他。“你见到了可怕的凶兆,我知道你看到了。那就是现在我们逃跑的原因。你必须告诉我你所见到的所有幻象。我必须清楚我们遇到了什么事。”
“是的,你是对的,”泰塔最后表示赞同。“该是你知道的时候了。”他伸出一只细瘦的胳膊将尼弗尔拉到他的披肩下——男孩对老人的瘦骨嶙峋的身体的温暖感到吃惊。泰塔似乎正在使自己的神情镇定下来,接着终于讲话了。
“在我的幻象中,我看到一棵大树长在了母亲尼罗河的岸上。那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它的花朵是像风信子一样的蓝色,树上面悬挂着埃及上王国和下王国的双重王冠。在它的阴影下,是这个真正的埃及的百姓民众,男人和女人,孩子和老人,商人和农民,书吏、祭司和勇士。大树给他们以全部的保护,他们非常喜欢和满足。”
“那是一个好的幻象。”尼弗尔急切地给以释义,正如法老教给他的那样:“那棵大树肯定是法老,我的父亲。泰摩斯王室的颜色是蓝色,我的父亲戴着那顶双重王冠。”
“那正如我看到的含义一样。”
“接下来你看到了什么,塔塔?”
“我看到在浑浊的尼罗河水域里有一条蛇正在游向长着大树的地方。那是一条巨蛇。”
“一条眼镜蛇?”尼弗尔猜道,他的声音不大但充满恐惧。
“是的,”泰塔肯定道,“那是一条巨大的眼镜蛇。它从水里爬出来,然后攀上大树,扭曲着的身子缠绕着树干和枝桠,直到它几乎与大树融为一体,支撑着它并给它以力量。”
“那我不懂。”尼弗尔小声说道。
“接着那眼镜蛇在那棵树的最上端的枝桠上立起身来击下去,将它的毒牙插入了树干。”
“尊敬的荷鲁斯。”尼弗尔不寒而栗。“那与设法咬我的是同一条蛇吗,你认为呢?”他没有等待回答,而是很快地继续问下去,“那么你看到了什么呢,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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