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棵树枯萎了、倒下了、碎裂了。我看到那条眼镜蛇还在胜利地高高地直立着,而现在,它在它罪恶的额头上戴上了双重王冠。死去的大树开始发出了绿芽,但是当它们出现的时候,巨蛇在攻击着它们,结果它们也中毒死亡了。”
尼弗尔没有做声。虽然那含义是明显的,他还是不能说出他对幻象的释义。
“大树上所有的绿芽都被毁掉了吗?”他最后问道。
“有一棵长在大地的表面之下隐秘的地方,它是茁壮的。后来它突然像巨大的葡萄藤一样,在与眼镜蛇冲突时隐藏起来。虽然那条眼镜蛇尽其全力来攻击它,它还是活了下来,有了它自己的生命。”
“冲突的结局怎么样,塔塔?它们哪一方胜利了呢?哪一方最后戴上了那双重王冠呢?”
“我没有看到这场冲突的结局,因为它在战斗的烟尘中笼罩着。”
尼弗尔静默了很长的时间,这让泰塔认为他已经睡着了。这男孩开始颤抖,泰塔意识到他正在哭泣。终于尼弗尔以可怕的不可改变的坚定口吻讲话了:“法老去世了。我的父亲死了。那就是你的幻象中的信息。被毒死的树就是法老。那是与在鹰巢里发生的情况是完全相同的信息。那死去的雄鹰是法老。我父亲死了,被那条眼镜蛇杀害了。”
泰塔没能回答他。他所能做的仅仅是把搂着尼弗尔肩膀的胳膊揽得更紧了,尽力给他以力量和安慰。
“我就是那棵大树上的那枝绿芽。”尼弗尔继续说道。
“你看到了这一点。你知道那条眼镜蛇正等待着杀死我,就像他杀死我父亲那样。那就是为什么你不让士兵们带我回底比斯。你知道那条眼镜蛇在那里等着我呢。”
“你的分析是正确的,尼弗尔。在你没有强大得足以能保护你自己之前,我们就不能回到底比斯。我们必须逃离这唯一的埃及。东方有土地和强有力的国王。去他们那里寻求盟友帮助我们杀死眼镜蛇,那正是我的目的。”
“可是谁是那条眼镜蛇?你在幻象中没有看到他的面孔吗?”
“我们知道他就站在你父亲王座的近前。因为在幻象中他与那棵大树缠绕在一起,并给它以支撑。”他停了一下,接着,好像做出了一个决定,继续道:“纳加是那条眼镜蛇的名字。”
尼弗尔盯着他。“纳加!”他低声说。“纳加!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返回到底比斯了。”他停了一小会儿,然后说道:“在东方的土地上漂泊,我们将要成为两个流浪者了。”
“幻象显示出你将长得强壮。我们必须将我们的信任放到阿蒙拉迷宫上。”
尽管他为父亲感到悲伤,尼弗尔最后还是睡着了,但是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泰塔唤醒了他。他们又骑马上路了,他们一直向东骑去,直到那崎岖地区在他们身后消失。尼弗尔在晨曦的微风中感觉到他闻到了海盐的气味。
“在塞吉德港口,我们将找到一条船把我们摆渡到胡里人的领地。”泰塔好像看透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之间的那些强大的王国,巴比伦和亚述的萨尔贡国王,是你父亲的总督。他一定会履行与你父亲的和约——抗击喜克索斯人和所有我们共同的敌人。我认为萨尔贡国王将会遵守那条约,因为他是一位高尚的人。我们必须信任他将会收留我们并且帮助你合法的继承埃及的联合王位。”
在他们的前面,太阳像火炉的光焰一样出来了,当他们登上又一个小丘的顶上时,他们看到下面的海像一块新铸成的军用青铜盾牌一样闪光。泰塔判断着距离。“在今天傍晚日落之前,我们将到达海岸。”接着,他转过去,以他那眯起后窄窄的眼睛,从坐骑的臀部方向望过去。当他看清楚在他们后面的平原上升起的不是一缕而是四缕滚滚黄尘时,他呆住了。“希尔特,又是他,”他惊呼道。“我早该想到那个老恶棍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追踪。”为了更好地挡住追踪者的视线,他跳起来站立在他的马背上,这是一位老骑兵的计谋。“他肯定是在夜里围绕着岩石的地段迂回过来的。现在,在沿着我们的踪迹向前推进的路线上,他已经解掉了战车上的铃。他不需要一个巫师告诉他我们必须向东直奔海岸。”
他迅速地向每一个方向寻找遮蔽物。虽然在他们正在行进的开阔的多石的平原上似乎缺乏任何特别的地形地物,他还是找到了一个不可以提供隐蔽的显眼的洼地,如果他们能及时到达那里的话。
“下马!”他命令尼弗尔。“我们必须保持尽可能低的姿势行进,不能扬起灰尘让他们找到我们。”寂静中他在痛恨自己在夜间未能采取更小心的措施掩盖他们的行踪。现在当他们离开原路牵着马朝隐蔽的洼地走去的时候,他小心地避开软土地带而坚持在不会留下踪迹的天然岩石路面上前行。当他们到达了隐蔽的洼地时,他们发现那里太浅而无法隐蔽站立的马匹。
尼弗尔焦虑地回头望着。最近的移动着的扬起的尘柱在他们后面不到半里格,并且前进得越来越快。其他的则以很大的半圆状分散开来。
“这里没有地方藏身,现在要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将我们包围了。”泰塔从他的马背上滑下来,然后对着马轻声地说着什么,并俯身抚摸它的前腿。那匹牝马跺了跺蹄子,打了个响鼻儿,而在他继续坚持下去的时候,它不情愿地降下身来,然后侧身平躺在地上,依然像抗议似的喷着响鼻儿。为了使它不再试图站起来,泰塔脱下裙子蒙上了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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