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塔看了一眼其他的人,不予理睬地晃了一下头。希尔特、贝伊和麦伦顺从地站起来,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洞穴。
泰塔一直期待着这种局面。他知道他会用尽全部心计才能解决这件事,尼弗尔表情坚定,他用泰塔所熟知的倔强语气做出了声明。他知道,在这种处境中改变泰塔的主意将会很困难。男孩正注视着火堆,泰塔意识到肯定要强迫他打破缄默。他那么做,泰塔的地位就会有所增强。
“你这个计划应该和我商量,”尼弗尔终于说道。“我不再是一个孩子了,泰塔。我是男子汉,是法老。”
“我告诉你我的打算。”泰塔轻声地说道。
他们又静静地坐着,盯着篝火上的火焰,泰塔能感觉到尼弗尔的想法。
终于尼弗尔又讲话了:“你明白,有敏苔卡在。”
泰塔还是没有做声。在直觉上,他明白他们正临近一场危机。在某一时刻,危机肯定会到来,因此他也不想做出任何避开危机的尝试。
“我给敏苔卡送去了一封信,”尼弗尔说道,“我告诉她我爱她,我以我的生命和永恒的灵魂向她发誓:我不会抛弃她。”然后,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堆火焰。
泰塔打破了沉默:“你能够肯定敏苔卡收到这种将你、她和所有周围的人置于危险境地的、欠缺考虑的誓言了吗?”
“是的,当然。希尔特……”尼弗尔停下来,他隔着篝火注视着泰塔,表情变化了。他一下子站起来,大步地走向洞口。他的举动不像一个男孩,更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个愤怒的男子汉。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已经彻底变了。泰塔对此由衷地满意。前面的路会是很艰难的,尼弗尔需要这些新奠定的坚毅意志力和坚强的决心。
“希尔特!”尼弗尔在黑暗中叫道。“跟我来。”希尔特从他的声调里听出了不同以往的权力感,他匆忙地跑过来并单腿跪在了尼弗尔的面前。
“陛下?”他问道。
“你送到了托付给你的信了吗?”尼弗尔急迫地问道。
“我没有递交你的信,”希尔特回答道。“你想要知道我没有送到的理由吗?”
“我非常清楚你的理由。”尼弗尔凶狠地说道。“但是你听好。如果你在以后成心不服从我,你将为此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清楚。”希尔特淡然地回答道。
“如果在法老和一位爱管闲事的老人之间再有一次选择的话,你要选择法老。听明白了吗?”
“像中午的太阳一样清楚。”希尔特愧疚地低下了头,但却在胡子下微笑着。
“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希尔特。听着,你有公主的什么消息?”
希尔特停止了微笑,他张开的嘴闭上了,尽力地鼓起勇气来说出那灾难性的消息。
“讲!”尼弗尔命令道。“你就那么快地忘记你的职责了吗?”
“仁慈的陛下,这消息不会令你高兴。六个星期之前,敏苔卡公主在阿瓦里斯与法老特洛克·乌鲁克完婚了。”
尼弗尔站在那里,好像变成了一尊大理石雕像一动不动。在很长的时间里,洞穴里只有刺槐木在火中燃烧的噼啪声。尼弗尔再没有说话,他从希尔特面前走出去,走进了夜空下的沙漠。
当他回来的时候,在东方的天空里,晨曦中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希尔特和麦伦后面包裹在洞穴的羊皮里,但是泰塔则还坐在尼弗尔离开时所坐的地方,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未动。他一下子想到老人也和他一样没有睡。泰塔抬起了头,用他那明亮而警觉的眼睛看着他。
“我错了,你是正确的。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你,老朋友。”尼弗尔说道。“你不会抛弃我吧?”
“你不需要问,”泰塔轻声地回答道。
“我不能把她留给特洛克,”尼弗尔说道,“不。”
尼弗尔回到泰塔对面的座位上,泰塔缓慢地吐了口气。风暴已经过去了。他们仍然在一起。
尼弗尔拿起一块烧焦了的木柴,将它投入火焰之中。他又一次抬头看着泰塔。“你曾经试图教授我高瞻远瞩的技能,”他说道。“而我却从未学会这种才能。直到昨天夜里。在黑暗和鸦雀无声的沉寂之中,我尽量再次眺望敏苔卡。这一次我看到了某种东西,泰塔,但是只是朦胧地看到了,我不明白是什么。”
“爱使你对她的光环过于敏感,”泰塔解释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的只是影子,可是我感到难以承受的悲伤,我感到非常绝望,甚至想要去死。我知道这些是敏苔卡的情感,并不是我自己的冲动。”
泰塔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火光,尼弗尔继续说下去:“你一定要施魔法让我见到她。我感觉这里出了可怕的问题。现在能帮她的只有你,泰塔。”
“你有敏苔卡的什么东西吗?”他问道。“她给你的礼物或者纪念品什么的?”
尼弗尔的手伸向了脖子上的项链。他触摸着链子中间的小金盒。“它是我最宝贵的财产。”
泰塔从火堆上伸过手去。“把它给我。”尼弗尔犹豫不决,他打开了扣环,把护身符放到手里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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