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被大大地打开,法老特洛克便驾着他的四骑马车径直奔向成群的民众和堵在车行路上的马车,对任何站在那里挡他路的人,他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将马鞭向人群猛劲儿地抽打下去。他的士兵们跑在前面,打翻堵塞在道路上的车辆,然后他们把车拖到一边,将满载的又湿又滑的一车鱼和蔬菜翻落到路旁的阴沟里。
“为法老让路!”他们大声吼叫着,声音远远高过了那些陷入混乱之中的人们凄厉的尖叫。骑兵们到了泰塔的车辆前,为了给法老开路,他们开始翻转马车。泰塔站起来,用马鞭子朝他们抽过去,但是他的鞭子只能抽打到他们的头盔和青铜肩饰上。他们嘲笑他,并一起将车往起抬。马车还是翻了。那卷着的地毯在车厢里面滚到了另一边,并很可能被即将翻倒的车子压到。
“过来帮我!”尼弗尔大喊道,并跳回来抓住地毯卷,使它不至于掉下去。希尔特抓住地毯的一端,贝伊抓住了另一端。随着断裂木材的咔嚓声,马车的一侧完全被撞毁了。这时候,他们俩将包裹在地毯卷里的敏苔卡拖到了安全之地,将她靠在最近的一个建筑的墙上。
法老特洛克的战车强行通过满是车辆残骸和散落物品的街道,他将鞭子甩得啪啪响,对他的战马狂吼着发出了吆喝。
“冲啊!冲啊!”这些马都是经过战争训练出来的,在他的鞭策下,它们竖起后腿,用挂有青铜掌的蹄子向挡在路上的人猛踢。尼弗尔看到,一位老大娘拼命地想要逃避那飞奔的马蹄。一匹马的蹄子正好踢到她的脸上。她的头被踢得裂开了,她的牙齿就像一阵白色的冰雹一样从嘴里飞了出来。马沿着大卵石路继续疾驰,她就被掀翻在了特洛克的战车前。
特洛克驱车继续前行,青铜轮碾过了老人的尸体。尼弗尔保护性地蜷伏在包裹着敏苔卡的地毯卷上面,因为车轮离他所在的地方太近了,甚至在他的车通过的一瞬间,他们相互间会看到对方的眼睛。由于尼弗尔衣衫褴褛,头上缠着头巾,特洛克没能认出他来,只是带着他那漫不经心的凶残,“啪”的一声将鞭子抽到了尼弗尔的肩膀上。鞭子的金属尖头刺透了衣服,尼弗尔的肩膀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道子。“让开路,土包子!”特洛克咆哮着。尼弗尔憋着一股劲儿,想一跃跳上车踏板,抓住特洛克的胡须把他从战车里拖出来。这就是玷污了敏苔卡的那个禽兽,尼弗尔的盛怒使他的眼睛里直冒金星。
泰塔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让它过去。把那地毯从大门里弄出去,小傻瓜。你这样做我们会被困在这里的。”尼弗尔想从那紧拉着的手中挣脱出来,泰塔握住了他:“你难道要这么快地再次失去她吗?”
尼弗尔控制住了自己的愤怒。他俯身一把抓住毯子卷的一端,其他的人帮着他。他们抬着地毯卷跑到了城门口,但是战车队已经进城,卫兵们再次转动着那沉重的木门。泰塔跑在前面,用他的手杖将卫兵们打散。其中的一个门卫举起一根大棒朝他的头上打去,泰塔转向他,用那双会催眠术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脸。那个士兵就像面对着食人的生番一样退缩了。
他们抬着打成了卷的地毯,从正要关上的大门中间那条狭窄的缝隙中挤了出去,接着跑进了城墙下面的营地里。尽管他们后面一直传来愤怒的喊叫声,但在越来越暗的天色里,他们还是从卫兵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来到皮帐篷和简陋的棚屋之间。在一个羊圈的围墙后面,他们将地毯放到了地上,然后打开了它。头发蓬乱、汗流浃背的敏苔卡坐了起来,微笑着看到尼弗尔在她的前面跪着。他们相互伸出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在一起。
泰塔把他们带回到了现实中。“特洛克出其不意地返回来了。”他告诉敏苔卡道。“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就会发现你不见了。”他把敏苔卡拉起来。“我们已经失去了马车,剩下的很长的一段路程只能步行了。我们只有现在就动身,才能在明天天亮的时候到达我们留下马车的那个绿洲。”
敏苔卡马上头脑清醒起来。“我准备好了。”她说道。
泰塔迅速地向下看了一眼,她脚上穿的是一双薄而怪的装饰有绿松石饰钉的金凉鞋。泰塔穿过简陋的棚屋,大步流星地走开了。几分钟之后他就回来了,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邋遢的老妇人。他手中拿了一双磨损得很厉害但却很结实的旧式凉鞋。“我已经用你的那双鞋交换了这双鞋。”他说道。
敏苔卡没有表示反对,她脱下了那双可爱的凉鞋,把它们交给那个老太婆,那老太婆接过鞋就急匆匆地走开了,唯恐有谁从她手里再把它们拿回去。接着敏苔卡站了起来,“我准备好了,”她说道,“我们朝哪个方向走,巫师?”
尼弗尔拉起了她的手,泰塔大步走出去进入了沙漠,他们俩远远地跟在了他的后面。
特洛克驾车通过了宫殿的大门,在他自己豪华庭院前勒住了浑身尘土、满身汗珠的马匹。骑兵队的两名军官都是豹子部落的成员和他特别亲密的好朋友,他们都跟着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进入了宴会厅,他们的身上带着的武器和盾牌发出当啷当啷的撞击声。王室的奴隶们已经摆好了迎接法老归来的盛宴。特洛克喝干了一碗甜红葡萄酒,抓起一只煮熟的野猪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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