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弗尔迎着他,帮他从厚厚的稀泥里站起身来。泰塔用他的手杖支撑着自己摆脱了泥淖,来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他弯下身去,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过了一会儿,他又坐了起来,从正在下陷着的沙漠上向特洛克站着的对岸凝视着,特洛克两手叉腰,他身体和头的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他的狂怒和懊丧。接着特洛将手环着嘴做成杯状大声喊道:“别以为你已经逃离了我的手心,巫师。我要把你和我的女人追回来。我会让人抓到你们两个的,我要把你们追得无路可逃。我永远不会让你们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敏苔卡鼓起勇气向前走去。她准确地知道他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她完全知道在他的士兵面前怎样使他蒙受最为痛苦的羞辱。“我的丈夫,你的威胁像你的生殖器一样,它无力而软弱,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她那充满怒气而又悦耳动听的声音清晰地传过去,使二百名喜克索斯的战士们听得一清二楚。人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随后从他们的队伍中响起了一阵嘲弄的笑声。士兵们也憎恨特洛克,因此他们从他所受到的羞辱中得到了满足。
特洛克挥舞着弓,他抑制不住自己的狂怒,气得直跺脚。最后,他气急败坏地转向他的士兵们,他们一下子静了下来,为自己的冒失而感到窘迫不安。
在一片静寂中,特洛克大声叫道:“伊什塔尔!米底亚的伊什塔尔!到前面来!”
伊什塔尔面对着对岸上的这小伙人,站在下沉着的沙漠的边缘。他的脸上刺满了花纹图案,眼睛周围是紫色的涡状纹,那只外斜视的眼睛像是一只银色的圆盘闪闪发亮。顺着他的长鼻子有两排红点伸展下来,下巴和面颊上描摹着像蕨类植物似的图案。他的头发上缠裹着又长又硬的幼鹿的单枝鹿角,鹿角上面带有红色的虫胶。他不慌不忙地解开袍子,让它落到了沙子上。
他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后背和肩膀全都是豹子的玫瑰花斑的纹身图案。在他的腹部上刺着一颗巨大的红星。他的阴毛已经剃光,这使得他那极大的悬垂着的阴茎显得更加突出。极小的金银铃铛钩挂在他那穿孔的包皮上。他盯着泰塔,巫师泰塔则跨前一步镇定地面对着他。当他们相互虎视眈眈之时,他们之间的间隔好像缩短了似的。
伊什塔尔的阴茎慢慢地膨胀起来了,当它硬到大大的勃起状态时,小铃铛就叮铃铃地响起来。他向前挺起臀部,将那鲜红的龟头对准了泰塔。这是公然的挑衅,他在强调着泰塔阉人的身份,在向泰塔展现着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泰塔举起手杖,对准了米底亚人的腹股沟。两个人好长时间都一动不动,像投掷出去的标枪,全都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在抗衡着。
突然间,伊什塔尔发出了呻吟声,接着他就射精了,将所有的精子喷射到沙地上。他的阴茎蔫了下来,渐渐变小,皱起来,变得微不足道了。伊什塔尔一下子跪了下来,匆忙地拽过了袍子穿上来掩盖自己的窘态。他已经在与巫师的第一次直接对抗中败下阵来。他转过身来背对着泰塔,一步一拖地走到塞特神庙的两位祭司和努比亚巫师蹲着的地方。他们围成了一圈儿,然后手挽着手唱起了咒语。
“他们在干什么?”尼弗尔紧张地问道。
“我想他们正在试图占卜下沉着的沙漠周围的道路。”敏苔卡轻声说道。
“泰塔会阻止他们的。”尼弗尔说道,带着自己都不曾有的信心。
突然,伊什塔尔霍地站了起来恢复了活力。他发出一声像觅食的渡鸦似的低沉的呱呱声,顺着沙谷指着南方。
“他已经选择了神鹰指给我们的那条路,”泰塔悄声说道。“我们仍然有危险。”
特洛克的军团上路了。在为首的战车上的是特洛克和坐在他身边的伊什塔尔,沿着那条致命的蜿蜒的泥河,他们快步急行,朝南而去。当他们通过的时候,骑兵们向在对岸上几乎无成功希望的那伙人大喊大叫地进行威胁和挑衅。
在战车扬起的尘雾散去后,他们看到特洛克还留下了小部分的军队——五辆战车和十名士兵,为了保持对他们的监视,这十个人在对岸的沙丘下建立了营盘。很快地,追捕他们的队伍里的最后一辆战车也消失在黄色高温的雾霭之中,在山谷坡壁的转弯处隐蔽不见了。
“在夜幕降临之前,特洛克就会找到跨越到我们这一侧的路。”泰塔预测道。
“那我们怎么办?”尼弗尔问道。
泰塔朝他转过身来。“你是法老。你是万乘战车的最高指挥官。向我们下达你的命令,陛下!”
尼弗尔注视着他,对这种嘲笑一时无言以对。泰塔无疑是在嘲弄自己。尼弗尔盯着那双年迈浅色的眼睛,在泰塔的眼神里没有看到任何嘲弄的迹象。尼弗尔的怒气在喉咙中带着胆汁的苦味在上升。
尼弗尔正要抗议,要指出来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战车和水,只有他们前面这火辣辣的沙漠和他们身后的一支残酷无情地正在追捕他们的军队。而此时敏苔卡触摸着他的胳膊,这使他冷静下来了。他凝视着敏苔卡的眼睛,一个好主意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把他的计划告诉他们,还没等他说完,希尔特就咧开大嘴笑了,并频频点头,麦伦也大笑起来,高兴得一个劲儿地搓手。敏苔卡骄傲地挺起了她的身子,站得离他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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