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废墟之间建立起兵营,尼弗尔派人请来沙巴克和希尔特以及在他们之中的其他军官。第一天晚上他们聊至深夜,接下来的许多个晚上也都是如此。尼弗尔和他们坐在一起,倾听他们的反抗和战斗,以及最终被两个法老联合的军队所击败的经过。他们向他描述,特洛克和纳加对那些落入他们毒手中的反叛者施加的可怕报复。
在尼弗尔的要求下,他们详细讲解了在纳加和特洛克所支配下的新埃及军的战斗序列,指挥官们的名字,他们军团的名称和人员,以及士兵、战车和马匹的总数。在逃亡者中有三个军队的书记员,尼弗尔让他们去工作,把所有这些细节以及敌人警卫部队的名单和防御工事一览表等都记在了黏土刻写板上。
与此同时,泰塔在敏苔卡的协助下,建立起了一个医疗室,所有的伤残病弱者都被安置在那儿。希尔特带回来了十几名妇女,或是逃亡者的妻子,或者仅仅是随军的营妓。泰塔请他们过来,充当护士和厨师。在白天,泰塔一直在工作,他接合断骨,用金匙把有倒刺的箭头从肉里取出来,缝合剑伤,有一次甚至在一个有裂缝的、凹陷的头颅上钻了个洞,那是一个遭到了硬木战棍重击的头颅。
光线渐渐地消失了,不能再为病人治疗时,他和尼弗尔以及指挥官们待在一起,仔细地看着画在棕褐色羔羊皮上的地图,在油灯下谋划着。尼弗尔虽然名义上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实际上他只是一名战术或是兵法的学生,这些有经验的老战士就是他的老师,他从他们那儿学到的课程是非常宝贵的。
通常直到午夜尼弗尔才暂停这些重大的会议,然后偷偷地溜到敏苔卡那里。她在羊皮毯子上耐心地等着他,接着他们就开始做爱,一起低声谈话。虽然他们都因各自的工作而很疲惫,但是他们最终在对方的怀抱里入睡时,黎明往往已经爬上了寂静的沙漠。
在加拉拉,总共不到一百五十人和五十匹马,但就在最初的不几天里,城里的那些苦涩的井水甚至连这么少数量的人马所需也维持不了,这个问题变得很棘手了。每天他们都把井里的水用得精光,每天晚上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才能将井水再次充满。甚至连水的质量也开始恶化起来:井水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来苦,越来越咸,如果不掺上一些马奶的话,那么井水就几乎不适于饮用了。
他们被迫定量配给水。马匹变得体质下降,牝马断了奶。地下水的涓涓细流仍旧在减少。
最后,尼弗尔召开了一次指挥官们的紧急议事会。在一个小时的严肃讨论结束后,希尔特沮丧地总结道:“除非荷鲁斯神为我们创造一个奇迹,否则这些井将会彻底干枯,我们将被迫放弃这个城市。接下来我们要逃向什么地方呢?”
他们看着尼弗尔,而尼弗尔则满怀期待地向泰塔求助。“当水耗尽的时候,我们去哪里呢,巫师?”
泰塔睁开了眼睛。在整个争辩过程中,他一直默默地坐着,他们还以为他正在打瞌睡。“明天,当第一缕晨光出现时,我想要每一个可以行走并且能使用铲子的士兵在城门前集合。”
“为什么?”尼弗尔问道,泰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在黎明的凉爽时刻,泰塔走了过来,五十六名士兵正在古老的城门前等候着。泰塔穿上了他的仪式礼服,戴着护身符和贝伊的礼物,以及项链、手镯和驱邪时所戴的珠宝。他把头发洗得闪着光泽,敏苔卡为他把头发梳成了辫子。他手里拿着刻有蛇头的手杖。尼弗尔在他身旁,严肃的表情掩饰着困惑。泰塔看了看集合起来的士兵。正如他所命令的,他们全都带着挖掘工具——木锹,木铲,金属头的挖掘棍。他满意地点点头,下了台阶,朝着背面的山谷出发了。
尼弗尔一声命令,那些士兵把工具放到了肩上,跟在老人的后边,自然而然地排成了进军的队形。可是,他们还没有走出多远,泰塔就在小山脚下停了下来,向高地凝视着。
尼弗尔想起来了,在最近这不多的几个月里,泰塔花了大量的时间在这个区域里度过。尼弗尔和敏苔卡经常会看见他坐在这里,像一只蓝头的蜥蜴一样,用头巾遮着眼睛,在太阳底下打瞌睡,或者用他的手杖在岩石堆中又敲又戳的。
尼弗尔第一次仔细观察这部分地区里山丘的岩层,发现它们是不一样的。这儿的岩石很易碎,灰色石灰岩的岩脉已经侵入到了片岩之中。一个很深的断层斜着穿过光秃秃的、晒黑了的山丘的坡面,边缘上带有不同颜色的岩层。接着,他注意到了另外一些东西。最近有人在一些石头上做了标记,用白色糨糊画了些神秘的象形符号,浆糊可能是用压碎了的石灰岩与井水混合制成的。在地上还有摆成某种图案的用作路标的锥形石堆。
“尼弗尔,这些士兵们必须分成五队。”泰塔告诉他道,尼弗尔按照泰塔所说发出了命令。他们准备好后,泰塔命令第一队出发。“挖一个入口通到这里的山腰。”泰塔指出了标志着入口的象形文字,这个入口将通到他要他们挖的水平的井状通道。
士兵们面面相觑,感到疑惑和疑虑,他们举棋不定,但是当泰塔一言不发地怒视着他们时,沙巴克相当自然地接管过来:“你们听到巫师的话了。现在开始动手,加油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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