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荷鲁斯神的名义保证,他们看起来像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士兵。”尼弗尔嘀咕着,他翘首去辨认前头的战车上士兵们的面孔。
突然他从藏身的岩石后面站起来,兴奋地大喊道:“麦伦!”他终于认出了拉着第一辆战车缰绳的高个子。麦伦让马匹停下来,遮起眼睛,迎着正在升起的太阳的中心凝视着。接着,他看到了尼弗尔出现在地平线上,他也大喊起来并且挥舞着手臂。尼弗尔沿着斜坡跑下来,在松散的碎石片上滑来溜去,他和麦伦拥抱着大笑,两人同时开了口。
“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敏苔卡和泰塔在哪儿呢?”
希尔特匆匆地朝尼弗尔赶过来,以王室的礼仪敬了个礼。在他的身后,是一群精疲力竭、浑身是伤的士兵。他们的脸消瘦、憔悴,鲜血和脓液浸透了脏兮兮的绷带,已经干燥成了一层硬壳。在马车上和担架上的士兵们,也还处于神智极为不清的状态,他们站不起来,只是抬起眼睛敬畏地望着尼弗尔。
尼弗尔迅速地得出了结论,他能够看出这些士兵都是战士,但是在战斗中被打败了,他们身心俱损。
希尔特与尼弗尔打过招呼之后,转过身来对着众人大声喊道:“正如我向你们保证的那样!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你们真正的法老,尼弗尔·塞提。法老没有死!法老还活着!”
他们全都一言不发,无动于衷,一副病容,士气低落。他们将信将疑地注视着尼弗尔。
“陛下,”希尔特对他小声说道,“请站到这块岩石上来,这样他们就能清楚地看到你了。”
尼弗尔跳了上去,饶有兴致地审视着他们。他们一声不响地望着他。大多数人以前从未见过他们的国王。即便在正式的宫廷队列中见到过尼弗尔的士兵也是从很远的距离看的。那时的他就像个玩偶娃娃似的,从头到脚,身着华丽的长袍,戴着名贵的宝石,脸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化妆面具,直挺挺地坐在由白色的小公牛拉着的王室马车上。他们无法把那个久远的、怪异的人和现在这位魁梧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这个年轻人精力充沛、外表刚毅,他的脸被太阳晒黑了,表情活泼而机警。他不是那个他们只靠声誉知道的孩童法老。
他们仍然木然地凝视着尼弗尔,或是交换着怀疑的目光。另一个人似乎是从空气中突然出现的一样,像一个神灵,出现在岩石上的尼弗尔的身旁。这个人他们很熟悉,既听过他的声誉又都亲眼见到过他。
“是巫师泰塔。”他们满怀敬畏地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所遭受的一切不幸。”泰塔告诉他们,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甚至在马车上的伤残病弱者也听得清清楚楚。“我知道你们为抵制谋杀的凶手和篡位的暴君所付出的代价。我知道你们来到这里是想查明你们真正的国王是否还活着。”
他们都小声嘀咕着,现在尼弗尔突然间知道了他们是什么人。这是一些反抗纳加和特洛克的幸存者。希尔特在什么地方找到他们是一个秘密,但这些遭受极大打击的幸存者曾经都是骁勇善战的骑兵、杰出的战车驾驭者和英勇的战士。
“这里就是军队开始的地方,”泰塔在尼弗尔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希尔特已经给你带来了你未来军团的种子。对他们讲话。”
尼弗尔又审视了他们好一会儿,他自豪地、昂然挺立在他们的面前。他在队伍里挑选出一名士兵,他比其他的士兵们要年长些,头发上已出现了第一丝白发。他的眼睛敏锐,他的表情透出智慧。尽管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却有着一种威严的神态和权威的仪表。“你叫什么名字,士兵?你的军阶的什么级别?你属于哪一个军团?”
那士兵抬起头来,挺起了他那瘦削的肩膀。“我叫沙巴克。隶属最佳万人军团,红色之路大比武的高手,姆特军团主力部队指挥官。”
一位雄狮般勇猛的战士!尼弗尔心里想,但是他说道:“我向你致意,沙巴克。”他掀起袍子的下摆,露出了在他大腿上的王室涡卷形印章刺花。“我是尼弗尔·塞提,埃及上下王国的真正法老。”
当他们认出了王室的涡卷形印章时,衣衫褴褛的队列中响起了一片叹息声和议论声。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一起恭敬地跪到了地上表示服从。
“Bak?her!受到众神所钟爱的真神法老!”
“法老,我们是你忠实的臣民。请在众神面前为我们祈祷和说情。”
敏苔卡是和泰塔一起过来的,现在她站在尼弗尔的下面。尼弗尔向下伸过手去,拉起了她的手。他把她扶到旁边的岩石上。“我把王室公主介绍给你们,阿佩庇王室的敏苔卡。敏苔卡将成为我的王后和你们至尊的女王。”
他们又以一阵欢呼声来向敏苔卡表示敬意。
“希尔特和沙巴克将指挥你们,”尼弗尔发布命令。“目前加拉拉将成为我们的基地,直到我们胜利地回到底比斯和阿瓦里斯时为止。”
他们全都站了起来,甚至连那些伤势很重的人也试图从担架上爬起来为他欢呼。他们的声音是很微弱的,几乎消失在了沙漠的寂静之中,但是这声音让尼弗尔心里充满了自豪感,恢复了他的决心和坚定的信念。他登上了为首的战车,从麦伦手中拉过了缰绳,带领着他这支小小的邋遢的军队,向着他那废弃的都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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