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尼弗尔感觉到了一阵激动,他周围的士兵开始走动起来,相互耳语。在岩石中央画着的那只眼睛下面,出现了一个深色的潮湿的斑点。它渐渐地向四周蔓延,渗出了一小滴湿漉漉的水珠,在阳光下像一颗很小的宝石闪闪发光。接着它顺着石壁慢慢地流下来,在尘土上滚成了一个球。
泰塔转过身,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在他的后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就像干枯的树枝被折断时发出来的一样,一条细小的裂缝由上而下地使岩石裂开了,水滴到了地面上,一滴接着一滴,流速越来越快渐渐变成了急速的啪嗒声。又是一声响,就像一片陶器的碎片在火焰里的噼啪声,然后一块岩石从岩壁上掉了下来。一道缓缓流动的黄色泥浆从石壁的开口处渗了出来。接下来,随着一声轰鸣,整个岩壁坍塌下来,一下子涌出了一股泥浆,晶莹清亮的泉水喷涌而出。及膝深的泉水充满了整个通道,涨满了入口,沿着山腰流溢出来,在山丘的岩石上撞击着、潺潺地起伏流动着。
从满是尘土的队列里发出了士兵备感惊奇的呼叫声、赞叹声和怀疑声。突然,麦伦向前跑去,一头扎进激流中。他嘴里噗噗地喷着水露出头来,湿发平整光滑地垂下来贴到了他的脸上。他用手捧起了两捧水,大口地吞咽下去。“真甜!”他大声喊道。“它的味道如同蜂蜜一样甜。”
士兵们纷纷脱掉衣服,赤身裸体地冲进了溪流里,溅起了一片片浪花,他们甩着满手稀泥,彼此躲闪着,伴随着笑声大喊大叫着。尼弗尔再也无法抵挡住这种诱惑,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一下子跳进去,越到了麦伦的身上,两个人在水面下摔起跤来。
泰塔站在河岸上,面带慈祥地看着水里面的士兵那欣喜若狂的混乱场面。接着,他转向敏苔卡。“从你的脑海里抛掉那种顾虑吧。”他说道。
“什么顾虑?”她假装很单纯。
“让埃及的公主和一群粗野的、光着身子的士兵们一起放荡的嬉戏,那会是一种冒犯。”他拉起她的手,领着她顺着山丘离开了,可是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他们的狂欢和喧闹。
“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泰塔?”她问道。“你是怎么使喷泉出现的?那是什么样的魔法呢?”
“常识和观察的魔法。那水几百年来一直在那里,只是等待着我们从地下把它挖出来。”
“但是那些祷词和咒语怎么解释呢?”
“有时候人需要鼓励。”他微笑着说道,摸了一下鼻子。“一个小小的魔法对于萎靡不振的人来说就是振奋精神的灵丹妙药。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每名士兵都忙于挖一条渠道,把山腰上流下来的甜水疏导到那些早已干涸的老井里。现在,这些井已经成为这片小居民点的贮水井。当这些井里的水溢出来时,泰塔仔细检查了山谷低地一端肥力耗尽的土地,这里现在已经是一片满是石头的荒凉地区。然而,古代灌溉沟渠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它们之中的平地已被那些古代的居民种植过,只要稍作努力,就能够清理出原来的轮廓线,并把溢出来的水改道引入到废弃的田地里。
长久废弃的土壤是肥沃的,大量的降雨并没有把地里的优质土壤成分给过滤掉。持续的阳光和充裕的水分具有一种神奇的效果。他们把从埃及偷运过来的谷种种植下去。在传统上,所有的埃及人天生就是农民和园丁,他们尽情地把这种天性和技能在这片土地上展现出来。不到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迎来了第一次高粱的丰收。接着他们种植放牧用的草地,草场上所提供的茂盛的青草远远超过了他们目前的需求。女人们同他们一起来割草、晾晒和储存饲料,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它们就足够用来维持一支骑兵军队的供给,尽管他们的马匹还不足。
几乎每天都有逃亡者零零散散地流入到这个城市。这些逃亡者为了逃离伪法老的暴政,勇敢地穿越沙漠来到这里。他们或是单独一个人,或是三五成群地来,他们疲惫不堪,差点儿饿死。沿着山丘站岗的卫兵拦住了他们,把他们送到了希尔特那里去。希尔特让他们发誓效忠法老尼弗尔·塞提,接着根据情况给他们按定量发放口粮,把他们送到军团去培训,或者安置到农田里去做工,或者把他们送去修理老城破旧的建筑。然而,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并不是唯一的招募来源。一群被伪法老遗弃的军队官兵带着标枪,装备齐整地到来了。当他们看到城墙时,就大声呼喊着对尼弗尔·塞提的颂词。接着,有二十辆战车组成的一个骑兵队,由安赫军团的最精锐的骑兵们驾驶着,他们的队长是一位军官,名叫提姆斯,他们全副武装而来,作为法老尼弗尔·塞提的臣民,欢快地宣誓。提姆斯带来重要的消息,纳加和特洛克终于准备好了联合对付巴比伦和亚述的国王萨尔贡。
在刚刚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这两个法老在阿瓦里斯募集了大约由三千战车组成的远征军,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穿越埃及从东部地区到泡碱湖与提姆萨赫湖北部之间的陆路桥。首先,他们派出了一支部队沿着边境向巴比伦的边境警戒区推进。道路一旦畅通,他们就用载重马车和手推车运送成千上万车的水罐,把它们放置在穿越干旱地区的储藏补给站。远方的那个国家土地肥沃,灌溉条件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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