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塔一点儿也没有告诉尼弗尔自己的顾虑。相反,他转过头去,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的大街上。太阳还没有升起,但看起来加拉拉一半的平民正在涌出城门。
“他们急着去占据沿路的有利地势,尽可能观看到更多的比赛。”泰塔告诉尼弗尔道,“除了参赛的选手和裁判以外,不允许任何人乘车。其他人必须在后面徒步追赶。”他们会先去观看标枪和摔跤比赛,接着穿过山丘去近距离地观看剑术竞技。那些腿脚不麻利的人将会爬上鹰山的峰顶,俯视着纵横交错的峡谷,然后再跑回到这里,观看比赛的结局。”
尽管有大量的人从城里出去,还是有成百上千的人选择在城里观看比赛的开始,他们挤进了广场,还有的人爬到广场上方高些的地方,坐到城墙上或建筑物的阳台上。尽管时间还早,空气中已经有了一种节日的气氛,人们的情绪兴奋异常。城墙上有些人带来了早餐,他们嚼着骨头,将大量的残渣丢到下边的人群中。另外一些人向阿尔特拉和他的抄写员喊出自己的赌注。阿尔特拉对尼弗尔和麦伦能穿过大峡谷报出了均等的钱数,两人能通过击剑手考验的赔率是二比一。他们能够完成全程比赛而不被追上的赔率是四比一:即四人否定一人肯定。
当太阳升至城墙上空的时候,十辆战车的追击手已经列队进入了广场。锣鼓齐鸣,乐声四起,女人们尖叫着抛掷鲜花,孩子们围着他们载歌载舞,但是当驭手们沿着起始障碍列队出发时,表情却异常凝重。
在现场紧张的期待间隔之后,骑兵队列中发出一阵喝彩声,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近。接下来,爆发出一阵“Bak?her”的欢呼声,新手们改装过的战车在广场的入口处雕饰着的圆柱之间进入了广场。
多弗和克鲁斯已经被梳理过,它们的皮毛在晨曦的映射下像被磨光的金属一样闪着光泽。它们的鬃毛被编在一起,彩带交织在一绺绺鬃毛中,尾巴束成了棍棒状。
尼弗尔和麦伦仅身着轻便的皮盔甲,身体因为摔跤的要求而涂过了油。他们从战车的脚踏板上跳下,跪下来,双手放在箭柄上。泰塔向前走过来,站到了他们的旁边。他向荷鲁斯和红神高声祷告,请求他们的赐福和保护。最后,他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个护身符,戴在了尼弗尔低下的头上。
尼弗尔低头看着那个悬垂在胸前的吊坠,感到一丝震惊的刺痛,好像从中流出一股神奇的力量。这是金色的洛斯特丽丝护身符,是他祖母的盒式项链坠,除了泰塔以外没有人碰过它。
接下来,希尔特身披兄弟会第三等级的红斗篷,登上了广场中央的石头平台。他大声宣读了比赛规则。宣读结束后,他用严厉的语调问道:“你们理解并承诺遵守红色之路兄弟会的规则吗?”
“以红神的名义来保证!”尼弗尔申明道。
“谁来剪下辫子?”希尔特问道。敏苔卡和梅丽卡拉从跪着的战士后面走上前来。敏苔卡的眼睛明显地布满血丝,因为前一天晚上她没有睡觉。她们都因为担心和紧张而显得脸色苍白。尼弗尔和麦伦低下头,女人们钟爱地托起他们的发辫,然后将它们剪掉。她们把辫子递给希尔特,他把辫子附到了战车踏板两侧高高的三角杆的顶端。这些辫子是追击手们必须竭力要争夺的战利品,也就是尼弗尔和麦伦必须用他们的生命来扞卫的东西。
“登上你们的战车。”希尔特命令道,尼弗尔和麦伦登上了战车的脚踏板。尼弗尔收拢缰绳,多弗和克鲁斯弓起了脖子,跺了跺蹄子,车轮轻轻地倒退着转动了一下。
“把幼禽拿上来!”希尔特命令道。
驯兽员们登上了圆形的沙地斗鸡场,每个人的臂下都提着一只斗鸡。鸡喉咙下方的肉垂都已经割去,因此它们的头是光滑的,几乎像爬虫一样,没有悬垂的肉或皮给敌手以抓附。阳光照射到它们的羽毛上,如同浮在水面上的油珠一样,身上闪烁着彩虹般的光彩。
一股凝重、刺痛的沉默笼罩着人山人海的广场。驯兽员们在沙地斗鸡场的中央面对面地跪下来,控制着自己面前的雄鸡。在斗鸡的脚上没有缠上人为的距铁:那种长长的金属尖铁会迅速致死对方,而它们天然的脚趾已经被磨得锋利且光亮了。
“激怒你们的鸡!”希尔特喊道。斗鸡手们将鸡向对方抛去,但没有让它们接触。两只雄鸡都闪着恶毒的眼神儿,头开始因为愤怒而鼓起来,头部和喉部裸露的皮肤变得鲜红。它们拍击着翅膀,竭力从驯兽员的手里挣脱扑向对方。
希尔特手中握着的剑越过广场指向了贝斯神庙破烂不堪的屋顶。贝斯是加拉拉的保护神,在那里,一面蓝色的旗帜无精打采地在热风中摆动着。“当两只斗鸡被释放的时候,初次参加赛会的选手们将开始比赛。当其中的一只斗死另一只时,那面蓝旗就被降下来,只有到这时才开始追击。红神,以他无穷的智慧,决定斗鸡会活多长时间,决定这段期待的时间会持续多久。现在,你们必须做好准备。”
每一只眼睛——包括尼弗尔和麦伦的眼睛都转向了两只正在互相挑战的公鸡。希尔特举起了剑。两只公鸡的鞍羽竖起,它们的头因盛怒变成猩红色,战斗一触即发。
“开始!”希尔特喊道,驯兽员把两只公鸡松开。它们拍动着闪亮的翅膀,飞上了沙地,向上高高地跳起来,用爪子和喙互相猛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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