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多弗!嗨,克鲁斯!”尼弗尔喊道。它们猛地一跃而起,马蹄下扬起了沙砾和尘土。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有力的呼喊,战车又绕着广场疾跑了一圈,然后就进入了开阔的街道。他们冲出城门,转向通往山丘的跑道,欢呼声在身后逐渐消失了。跑道上,每隔二百步就有一面白色的亚麻布旗帜作为标示,清晨的微风从沙漠中吹来,那些用作标示的旗帜慢悠悠地飘动着。“保持旗帜向右!”麦伦提醒尼弗尔道。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旗帜而走错了方向,裁判们就会将他们公正地送回来绕着旗帜再走一遍。
为了让马匹省力,在山坡非常陡峭的地方,尼弗尔就让马匹以慢跑的步法来行进。尼弗尔通过旗帜和灰尘来判别风力的大小和方向。由西面吹过来的风酷热难耐,风力大得足以把他们身后的尘埃吹到一边去。这是可能遇到的最糟糕的风,它会耗尽马的体力。在标枪和射箭的比赛中会搞乱了射程。他努力地把这种想法抛到一边,首先要把精力集中到上山的问题上来。
向上的坡度急剧地倾斜,尼弗尔一声令下,为了减轻马匹的负担,他们从脚踏板上跳下来,在马匹的旁边跟着跑。多弗和克鲁斯在前头用力地猛冲,他们两人必须死死地抓住缰绳才能跟上它们。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尼弗尔使战车停下来,让马匹休息一下,因为此时他自己心脏的跳动快达到三百下了。
他回望着下面的城墙,耳边传来如同远处的海浪撞击珊瑚礁一样有规律的此起彼伏的怒吼声,这是典型的斗鸡的声音,斗鸡的每一次进攻,都会引起人群高声的呼叫。那面旗帜仍然飘扬在贝斯神庙那日趋坍塌的屋顶上,象征着斗鸡的结果还没有最后决定。他转过身去,俯视着前方伸展着的大片平坦的高原,辨别出标枪杆所标示出的线路——每二百步一支,一共五支。与长列的标枪平行的是连续不断的低矮的荆棘灌木丛栅栏,它们将战车保持在五十步以内的范围。
尼弗尔跳上了脚踏板,然后叫道:“出发!”两匹马跨着大步向前奔去。他回头扫了一眼,蓝色的旗子仍然飘扬在贝斯神庙的上空。
当他们到达目标线的时候,尼弗尔将皮条缠在手腕上,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看他心目中的靶子,在脑海中想象着从他手中飞出的投掷物正中靶上的红心,而不去考虑靶心外的黄色外缘。他注视着在风中飘动的旗帜。
他看到沙巴克正站在靠近标枪线中心的一个低矮的圆丘上。他举起红旗就表明你射中了红心,举起黄旗就表示你脱靶了。他们只带五支标枪,只允许出现一次黄旗。如果在第一轮中失败了,他们就必须返回,拾回投掷出去的标枪,再来一次,直到得到四次红旗的成绩为止。
尼弗尔把缰绳递给麦伦,麦伦掌握着战车的走向,他让马匹更靠近分界的荆棘灌木丛的篱笆,以给尼弗尔提供最好的投射机会。第一个目标飞快地出现了,尼弗尔在通过颠簸的急转弯的脚踏板上做好了准备。
“尼罗河!”他发出了命令,多弗和克鲁斯立即将它们的步法改变为那种精彩的滑行运动。
战车在他的脚下变得平稳了,尼弗尔将自己的双腿转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掷了出去。从标枪离手的那一刻起就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心,标枪的速度在皮条的猛然移动下越来越快,他已经考虑到了风的影响。标枪在风中呈弧线飞行了五十步后击中了红色的圆形靶心,他用眼瞟过去,看到沙巴克挥舞着红色的旗子,承认中靶属实。他从武器箱里操起了另一支标枪,缠上了皮条。他感觉到有一种绝对的几乎像神一样的自信,他知道接下来的四支标枪都会投掷得像第一支一样准确。第二个靶子出现了,他掷了出去。又是一次完美的投掷。他甚至连旗子都没有看一眼,在他旁边的麦伦就大喊起来:“Bak?her!兄弟!”同时驾驭着战车奔向第三个靶子。
他们跑向第三个目标,右侧的车轮在荆棘围栏旁飞驰而过。尼弗尔做好了瞄准的准备姿势,拉动右臂开始投掷,正好在那一瞬间,车轮突然撞到围栏上,战车突然剧烈地偏离了方向,几乎倾覆。两匹马通力合作将战车拉直,但标枪已经飞了出去。尼弗尔内心一阵绝望,标枪飞得远远的,完全错过了靶子,黄旗升了起来。
“是我,”麦伦自责地说道,“是我跑得太糟了。”
“把它控制稳,”尼弗尔厉声对他说道,“我们还需要两面红旗。”
第四个靶子出来了,但尼弗尔感到他下面的战车有些异样。克鲁斯的腿迈错了步子,与围栏的撞击使他失去了平衡。
“嗬,克鲁斯。”麦伦叫道,试着用抖动的缰绳来稳住它。随后多弗也轻轻地靠了靠它。正好当第四个靶子出现的时候,克鲁斯感觉到了多弗的节拍,从它那里找回了自己的步法。
尼弗尔的标枪投了出去,在他旁边的麦伦叫道:“红的!正中靶心。你成功了。”
“还没有。”尼弗尔告诉他道,伸手从武器箱里拿起了最后一支标枪。“还有一个要完成。”
他们飞快地驶向最后一个靶子,人们像拉得紧紧的弓一样紧张,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僵,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克鲁斯从麦伦在右手握着的缰绳中感觉到了这一点,麦伦用他的右眼看到了出现的目标,他准确地知道,尼弗尔就要投掷了。但他又重蹈覆辙,打乱了步子。正当尼弗尔掷出的那一刻,车身突然倾斜并摇晃起来。即使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风的话,标枪还是会击中目标的。一阵热风朝他们刮过来,风势强得足以使旗杆上沉甸甸的发辫猛烈地拍打起来。标枪已经轻微地脱线了,而风势加重了这种失误。标枪更加偏移到右方,错过了靶心两指宽,在红圈的外围颤抖着。沙巴克将黑旗高高地举过头顶,并从左到右地挥舞着,那旗子上的皱褶在连连地摆动,在空中发出了响亮的抽打声,那是没有成功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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