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戴米奥斯看起来根本感觉不到这点浅伤。他像之前一样猛地冲了上来。他们相互一刺一避,一砍一挡,接着戴米奥斯退后一步,环绕到了左侧,试图转到尼弗尔的身后,从桥头把他拦住,但是尼弗尔再次地冲向他,迫使他退让。
暂缓了一会儿,尼弗尔看到火焰已经熄灭,干草栅栏已经几乎完全烧光了。其他的追击手已经离开了战车,越到了闪耀的红光的灰层上,迅即加入了战斗。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戴米奥斯对他们大声叫道:“在他的周围列成一个环形,杀死他!”
尼弗尔向后看了一眼,看到麦伦已经牵着克鲁斯远远地走在窄桥上。当感觉到蹄下晃动的桥板时,小牝马发抖并开始冒汗,但是它没有去看下面那恐怖的深谷。
正在这时,其他的追击手们赶上来,他们挥舞着剑,对尼弗尔冷嘲热讽:“现在,我们要把你的发辫塞进你正统王室的屁眼儿里去了。”
尼弗尔迅速地撤退到桥头。现在双方必须展开一对一的对抗,嘲笑声消失了。一群人停在了桥上狭窄的通道口。
“他已经把我划伤了,”戴米奥斯说道,“你能去追他吗,拉斯塔法,我得把伤口包扎上。”他用牙齿从袍子的边缘撕下了一条布,把它系在了伤口上。当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拉斯塔法跑到了桥上。他留着大胡子,皮肤黝黑,阴暗的目光怒视着尼弗尔。他身材高大,但却像白鼬一样灵活。在摇晃的桥面上,他毫不费力地保持着平衡,向尼弗尔的喉部刺去,他来势汹汹,尼弗尔不得不再次后退。
克鲁斯听到身后有剑的撞击声和人的呐喊声,他竖起了后腿以示抗议。桥在猛烈地摇晃起来,在那可怕的瞬间,这匹小牝马似乎失去了平衡,就要从桥的一侧倒下去,但是出于某种奇迹般的偶然,它的四条腿落了下来,站在剧烈摇晃着的桥面上发抖。
拉斯塔法在桥的边缘上绊了一跤,并且摇摇欲坠。他挣扎着转动双臂要恢复平衡。尼弗尔迅速地朝他迈近一步,把剑刺进里他的手臂。青铜的剑刃在拉斯塔法的肋骨间滑动着,然后深深地刺了下去。拉斯塔法微微吃惊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够厉害。以塞特的名义,这一剑够厉害!”
尼弗尔猛地一抖拔出了剑,拉斯塔法的心血随后喷了出来。他向后倒下去,打着旋落入了深渊,四肢像车轮的辐条一样展开。他尖厉地狂叫着,随着下落,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弱了,当他的盔甲“咣啷啷”地撞在峡谷里狭道上的岩石上的时候,他的叫声戛然而止。
拉斯塔法的那些战友们在桥头犹豫着,突然被这摔死的惨景吓呆了,他们再也不愿意踏上那狭窄的桥面了。
尼弗尔抓住这个机会转过身去,抚摸着克鲁斯颤抖着的后胯。“稳住,克鲁斯。我来了,我的宝贝儿。继续走!”听到了他的声音,克鲁斯平静下来,接下来,桥的剧烈摇摆也减弱了,克鲁斯又向前走了几步。
“快走啊,克鲁斯,快走!”
他们已几乎经走了一半了,这时麦伦突然大声警告道:“身后,兄弟!”
尼弗尔转过身来,恰好及时去迎击另一位对手。尼弗尔久闻他的大名。他是一个利比亚奴隶,正在为他的自由而战。他毫不畏惧地冲上狭窄的桥面,直奔尼弗尔冲来。他用上了全部的冲击力,所以尼弗尔只能闪开这一击。他们剑来剑往,打得难解难分,没有持剑的手死死地缠住对方。他们又踢又摔、又推又转地争夺上风。
克鲁斯听到了它身后的搏斗,这刺激了它继续前行。它又向前走去,朝安全的对岸又近了几步。
尼弗尔和他的对手面对面。对手的牙是黑色的,长得参差不齐,呼吸有一股烂鱼味。他极力地想要把污秽的尖牙插入尼弗尔的脸,像狗一样对他下口。但尼弗尔退却着,并用额头顶着,用皮头盔的盔舌去撞对手的鼻梁骨。他感觉到对方的骨头和软骨断裂了,对手撒开了手,趔趄着向后退。他脚下不稳,不顾一切地紧紧抓住两边的绳索来稳住自己,后背在陡坡的上面弓起来。尼弗尔砍断了他抓住绳索的手指,绳索从切断的血淋淋的指根处滑了下去。他向后倒下去,在空气中尖叫着、扭动着。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他那粗壮的身体才撞击到下方的岩石。
桥面上还有三个人,领头的是戴米奥斯。他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好像未曾受过伤一样。但是他已经看到了两个战友所发生的一切,更加小心翼翼了。尼弗尔与他交战,将他隔在一剑长的距离以外。只是当克鲁斯犹豫不决地慢慢走向对岸的时候,尼弗尔才让了步。
突然,麦伦得意地大叫道:“我们跨过来了,尼弗尔。”他听到了克鲁斯的蹄子在岸边石头上的咔哒咔哒声。“克鲁斯已经来到了。”
尼弗尔不能四处看,因为戴米奥斯的剑一直在眼前闪动,一道道的光晃来晃去,但是他还是大声喊道:“砍断吊桥,麦伦,砍断桥的支索,让它落下去。”
戴米奥斯听到命令后,惊恐地跳回去。他回头看到自己已经在桥面上过来了多远的距离,返回到对岸又有多远。
麦伦站在承载着桥面全部重量的两根粗绳索的上方。他开始砍向其中的一根,第一剑就砍断了绳子的一半,绳索嘎嘣一声断开了,像交配中的蛇一样开始松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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