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好在海岸聚集在一起,将沉重的珊瑚锚落了下去。在了望塔上的尼弗尔和泰塔看得一清二楚,开阔的甲板上挤满了士兵和马匹。
当大三角帆船一停稳,士兵们就沿着船的侧翼卸下了护弦材。当他们驱赶着马匹跳下船的时候,他们那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到了这废弃的了望塔上。它们撞击到水里时激起了高高的水柱,水花猛烈地喷溅开来。接着士兵们把他们的腰部也解了下来,跟在它们的后面跳入到水中。他们死死地抓住马的鬃毛,和它们并排地游到了岸上。马匹来到了岸上,拼命地抖落掉它们身上的水,溅起了一片细密的浓雾,在阳光下变成了一道道的彩虹。
不到一个小时,岸上就涌满了士兵和马匹,防卫的警戒哨已经布置到了那小小码头的那溅满了泥污建筑的周围。
“如果我们有一支战车队就好了,”尼弗尔失望地说道,“这将是袭击的最好时刻。在岸上我们只要有他们一半的兵力,他们的战车就会处于瘫痪状态,他们就会把他们打得丢盔卸甲。”泰塔对这样的单靠主观愿望而自我陶醉的推断无言以对。
此时,海湾里挤满了船舶。载着战车和辎重的船舶已经靠近停泊了。当他们船下的潮流袭来时,他们保持住船只的稳固,船身略微有些倾斜。很快地船体周围的水只有没膝深了。士兵们从岸上趟水过来,开始卸货。他们将已经拆卸开的战车的部件运上岸,在岸上重新把它们组装起来。当最后一艘大船驶入海湾时,太阳正在落到西面山顶的上空。这是他们所有船只中最大的一艘,在那粗大的桅杆的顶上,飘扬着那面呲牙咧嘴的豹子头锦旗,那就是特洛克·乌鲁克王室的那面花哨而艳丽的旗帜。
“他来了。”尼弗尔指着在船头上他那庞大得谁也不会认错了的身影。
“在特洛克旁边的那位是伊什塔尔,跟在他主人身边的一条狗。”泰塔在他的苍白的眼睛里闪射出一种尼弗尔从前很少见到过的凶光。他们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对,他们也涉水来到了岸上。
沿着岸边有一道石头的防波堤延伸出去。特洛克登上了那道堤上。这为他提供了一个观察他军队其余的人登岸的有力地势。
“你看到其他任何一艘船上挂着纳加旗帜的吗?”尼弗尔问道,泰塔摇了摇头。
“特洛克单独率领他的远征军。他肯定把纳加留在了巴比伦和美索不达米亚,他来此是为了处理他的个人事务。”
“你怎么知道会是那样?”尼弗尔问道。
“在他的周围有一道光环。它像一道深红色的云彩。即使在这里我也能感觉到,”泰塔轻声说道。他永远不会让纳加或任何人分享那使他来到这里的复仇的欲望。”
“我就是他复仇的对象?”尼弗尔问道。
“不,不是你。”
“那么,谁啊?”
“比所有的人都最重要的人,他是为敏苔卡而来的。”
当同样落山的时候,尼弗尔和泰塔留下了五位骑兵去盯梢特洛克的行踪,他们在夜里艰难地上路了,骑马向加拉拉返回。
在登陆萨法加之后的第二天早上,特洛克抓到了两个贝多因人,他们牵着一长串驴沿着大路向萨法加走来。他们没有料到,他们一走出了沙漠却一下子落入到了尼弗尔的警戒哨的手中。特洛克的声名甚至传到了这些沙漠中遥远而偏僻的处所,那两个贝多因人一知道到抓他们的人是谁,便竭力去讨好他。他们向特洛克讲述了他迫切想要知道的古城复兴的情况。他们告诉他,现在从山中的洞穴流淌出来的甜水之泉,还有环绕着加拉拉的茂盛的郁郁葱葱的牧场。他们也提供给了他尼弗尔·塞提所指挥着的战车的大概数量,特洛克意识到,在人数方面他以五比一的比例超出了他的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把萨法加到古城的详细路线告诉了他。在这之前,特洛克对到达加拉拉的进军途径只有一些间接的了解,看起来他了解的到的情况有不少是错的。他曾被告知,即便是快速行进也,到加拉拉也需要三、四天的时间,他原计划从海岸那里带上自己的水和载有草料的货运大车。这会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但新的情报改变了一切。贝多因人让他相信,他只要一天一夜的全速进军就能到达加拉拉。
他权衡了一下风险,然后他决定急速猛进地穿过沙漠直达加拉拉,对这个城市实行突袭。当然,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在经过长途跋涉之后,而且皮水袋里的水也已经一滴不剩的情况下,带着疲惫不堪的马匹直接进入战斗。然而,由于他们这边在数量和突袭上的优势,他们能够夺下贝多因人所描述的泉源和牧场。一旦他们获得了这些战利品,他们的胜利就有保障了。
他所有的骑兵部队登陆以及组装战车用去了他两天多的时间。在随后的夜晚,他准备好了开始向加拉拉的军事挺进。
随着太阳落山后酷热的消失,带着装满的皮水袋,先头部队驶离了萨法加。每辆战车后面有两套备用的马匹向前进发。他们在夜间也不停下来让那些马匹休息,但是当它们疲劳了,他们就会马上更换马匹。任何疲惫不堪的马匹都会被解开缰绳留在后面,以待重新驾车时使用。
特洛克率领着先头部队,疲于奔命一般地疾驰着,他们交替地爬上斜坡,接着在下坡时或是在平地上时,他们就策马碎步小跑或是慢跑的速度迅猛行进。一旦皮水袋空了,他们就没有退路了。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天变变得酷热难耐了,而他们已经用过了大部分的备用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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