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塔又一次开始前行,但是麦伦在他的后面骑马赶上来,用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将他拦腰抱住,从污泥中把他举起来,拖回到岸边。
“放下我!”他极力地想挣脱出来。“我们不能把他留给那些邪恶的动物。”可是,麦伦不会放开他。
“巫师,您受伤了。留意您的腿。”麦伦设法让他安静下来。从伤口冒出来的鲜血与泥混合在一起。“德墨忒尔的生命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失去您。”当他们注视着死者临死前在水沟里挣扎、消失时,麦伦牢牢地抱住他,直到河面上再一次恢复平静。
“德墨忒尔走了。”麦伦哀声说,然后把泰塔放到他的脚下。他走过去抓住那匹灰色的牝马,拉到了泰塔的面前。帮泰塔上了马后,他轻声地对泰塔说:“我们必须走,巫师。在这里对我们来说再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您必须护理好您的伤口。蟾蜍的牙齿无疑是有毒的,再加上那么污秽的泥,也会让您伤口边的好肉受到感染的。”
不管怎样,泰塔还是拖延得有点久,他在寻找德墨忒尔最后留下的痕记,探寻来自苍穹的某些最后的联系,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当麦伦从他自己的马后靠过来,拉着那牝马的缰绳,牵着她离开时,泰塔没有再抗议。他的腿正给他带来痛苦,他也感到丧失亲人的凄凉之感。那位老者带着他渊博的学识离开了这个世界。现在他要一个人单独面对女巫,面对前景,他充满了无望的惶恐和不安。
第03章 血色尼罗河
当他们安全地回到了他们在底比斯宫殿的下榻处,拉缪拉姆就派来了年轻的女奴隶们带着开水瓮和香水药膏瓶给泰塔沐浴和洗去污泥。当他完全清洗洁净后,来了两名王室医生,后面跟着一队带着装满医药和巫术护身符之类的箱子的助手们。在泰塔的指示下,麦伦在门口接送他们:“作为在整个的埃及最负盛名的有技能和精通医术的外科医生,巫师正在处理他自己的伤口。他对你们的到来和关心表示敬意和感谢。”
泰塔用蒸馏的酒冲洗了伤口。接着当麦伦用在油灯火焰上烧过的铜匙来烙封他那深深的伤口时,泰塔用自我催眠的方式来避免疼痛。当麦伦烙好时,泰塔唤醒自己。然后他用“云烟”那长长的马尾上的毛作为伤口的缝线,将伤口的裂缝缝在一起。他用自己调制的油膏抹在伤口上,再用亚麻绷带包好。到这时候,他才感到他已经因为伤口的疼痛及失去德墨忒尔带来的悲伤而疲惫不堪,他瘫倒在床垫上,闭上了他的眼睛。
他醒来的时候只听到门口过道那里的喧闹声,一个熟悉的、权威的声音高声叫道:“泰塔,你在哪里?在我不在的时候,我就不能信任你吗?可是你做什么鲁莽的傻事啊?你真丢脸!你又不是小孩子。”就在这时,大地上的非凡之神——法老尼弗尔·塞提,突然进入病室。他的大臣和随从们在他身后一拥而入。
泰塔感到他的精神很好,他也恢复了以往的气力。他不完全是孤立无助。他对尼弗尔·塞提微笑着,并用一个肘臂支撑起来。
“泰塔,你不为自己羞愧吗?我以为你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呢。你却舒服地躺在这,还咧着嘴傻笑。”
“陛下,我这是欢迎的微笑,因为我见到陛下真是太高兴了啊。”
尼弗尔·塞提轻轻地把泰塔推回到他的枕头上,然后转向他的扈从。“我的侍臣,你们可以离开了。我留在这里陪一下巫师,他是我的老朋友、我的老师。当我需要的时候,我再叫你们。”他们奉命退出去了,法老俯身与泰塔拥抱。“感谢伊西斯女神甜蜜的乳汁,我才能高兴地看到你的安全,虽然我听说你的巫师伙伴已经丧生。我想听到全部的经过,但首先我要和麦伦·坎比西斯招呼一下。”他转向此时正在门口警卫的麦伦。麦伦在他面前单膝跪下,但是法老把他拉了起来。“不要在我面前屈尊,红色之路的伙伴。”尼弗尔·塞提一把拉过他来尽情地拥抱着。作为年轻人,他们曾一起参加勇士终极考验,即红色之路,一种驾驭战车、剑术和射箭的技能大赛。他们俩曾是一个队里的搭档,共同与一组公认的经过考验的老手竞争,他们可以应用任何手段,阻止对方到达那条路的终点。两个人一起终获成功。红色之路的伙伴是共同战斗流血的兄弟,是团结终生的兄弟。麦伦和尼弗尔·塞提的妹妹梅丽卡拉公主订有婚约直到她去世,因此他和法老差点儿成为姻亲。这强固了他们之间的纽带。如果麦伦定居在底比斯的话,他可能会身居高职,但是他却选择了让自己加入到泰塔的学徒行列而登记入册。
“泰塔传授给你神的奥秘了吗?你不但是一名非凡的战士还会成为一名巫师吗?”法老询问道。
“不,陛下。尽管泰塔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我缺乏能力。我还从未成功地编制过符咒。”麦伦脸上表示出一种悔恨的神情。
“不管怎样,一个好的战士要比一个不称职的男巫好得多,老朋友。来,坐下来我们谈一谈,像我们在很久以前的那些日子所习惯的那样,那时候我们正在为埃及摆脱专制君主的统治而战斗。”
他们在泰塔的睡垫两边各自坐下来,尼弗尔·塞提严肃起来。“现在,告诉我你们遭遇蟾蜍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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