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塔看到纳康托将长矛利落地投掷进一个卢奥人的身体,矛尖儿从他的肩胛骨间支出来。当纳康托抽出他的矛时,好像从那个人的身上吮吸出每一滴血。在火光中,一股黑血喷溅出来。
一个乳房快要下垂到肚脐上的身上涂满颜色的女人,举起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麦伦站在马镫上,从肘部砍下了她一只胳膊,之后再次抡起剑锋,像切一个熟透的西瓜一样劈开了她那失去保护的头。她的嘴里还塞着生肉,随着死亡的哀号,才将它吐了出来。骑兵们保持着紧密的队列,冲向卢奥人,手中的剑以致命的节奏在此起彼落地挥舞着。希卢克兄弟逮住了那些设法逃脱的人。鼓手们坐在那棵高高的、树干已经秃了的腊肠树下,处于那样一种狂热的激情之中,连头也不抬一下。直到骑兵们杀死他们之前,他们一直用木棒以狂乱的节拍敲击着。他们倒下去了,抽搐着,血一直淌到他们的鼓上。
在村子远处的一个角落,麦伦检查他们的弹药。他向后望去,再没有站着的了。围绕着斯特林尸体的地面,躺满了那些涂抹色彩的裸体死尸。几个受伤的卢奥人正设法爬开。其他的正呻吟着,在土层上翻来覆去地扭动着。希卢克兄弟在敌人之中奔跑着,在战斗的狂热状态中,他们刺杀着、吼叫着。
“帮助希卢克兄弟杀死他们!”麦伦命令道。他的士兵下了马,迅速地冲向沙场,杀死任何一个有生命迹象的卢奥人。
泰塔靠近麦伦勒住马头。他不是第一批冲入战场的人,但是一直紧紧地跟在后面。“我看到有几个跑进了屋子,”他说。“肃清他们,但是不要全杀了。纳康托可以从他们那里搜集到关于前面村庄的信息。”
麦伦大声地命令他的分队长们,马上去挨个屋子认真地搜查。三两个卢奥女人跑了出来,带着她们的孩子,哀号着。她们被推到了村子的中心,在那里,希卢克兄弟正在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大声地命令她们。他们迫使她们用双手抱着头顶,蹲坐成一排。孩子们紧紧地抓住他们的母亲,他们那惊恐的脸上闪现着泪珠。
“现在我们必须找到活着的马匹,”麦伦大声喊道。“它们不可能全部被屠杀和吃掉,先搜寻那儿。”他指向那黑色的森林,就是在那里,他们看到屠夫们拉着斯特林去宰杀。希尔特带上他的队伍,骑马进入了森林。突然,一匹马嘶鸣起来。
“它们在这里!”希尔特高兴地喊着,“带火把过来!”
士兵们揭开了屋顶的茅草,用它来做成原始的火把,点着了火把,随着希尔特进入了森林。留下了五个战士看守俘获的女人和孩子们,麦伦和泰塔跟在持火把的士兵后面。希尔特和他的士兵们喊着前进的方位,直到在聚集的光亮下,看清楚了那群被盗的马匹。
泰塔和麦伦下了马,跑向马群。“还剩下多少?”麦伦急切地问道。
“只剩下十一匹了,我们丢了六匹马。”希尔特回答。卢奥人用短绳索把他们全都拴在了同一棵树上,使得它们连脖子都伸不到地上。
“它们都没有吃的和饮用水,”希尔特愤然地喊着。“这些家伙是哪类禽兽啊?”
“放开它们。”麦伦命令道。三个骑兵下了马,匆忙地去执行命令。可是这些马紧紧地挤在了一起,他们只好在它们之间用力推。
突然,一位士兵因为愤怒和疼痛怒吼起来。“当心!一个卢奥人藏在这里。他手里有矛,已经刺伤了我。”
猛然间,传出来扭打的声音,接下来,在马腿之间发出了尖厉的孩子般的呼叫。
“抓住他!不要让他逃了。”
“那里出什么事了?”麦伦问道。
“一个小野蛮人藏在这儿,他就是刺伤我的那个人。”
正在这时,一个小孩子从马群里猛地冲了出来,携带着一支轻型标枪。一个骑兵想要抓住他,但是那个孩子刺伤了他,然后就消失在去村子方向的黑暗之中了。泰塔只是扫了他一眼,可是他感觉到他非同一般。卢奥人,即使是孩子,也是矮壮的,长着罗圈儿腿,可是这个孩子像纸莎草秸一样挺直和纤细,他的腿笔直。他跑起来像一只受惊的羚羊一样姿态优雅。突然泰塔意识到,在白色的粘泥和部落的图案下,那是个女孩。他被一种强烈的、十分熟悉的感觉所撞击:“我向众神宣誓我从前见过她。”他自言自语地小声说。
“当我逮住了那头小猪,我要慢慢地杀了他!”那位受伤的骑兵嚷着。在他的前臂上有一处伤口,血从他的指尖流下来。
“不!”泰塔急迫地吼出来。“那是个女孩,我要捕获的是活着的她。她向村子里跑回去了,包围那个地区并再一次搜查那些茅屋。她一个人藏身在那儿。”
他们留下几个人去处置那些找回来的马,其他人骑马奔回村子。麦伦在营房周围布置了警戒线,泰塔问了纳康托和农托,谁在保护着那些妇女和她们的孩子。“你看到了一个从这条路跑过的孩子吗?大约这么高,像他们其余的人一样,身上覆盖着白色的粘泥?”
他们摇摇头。
“除了这些人外,”纳康托指着哀号的俘虏,“我们没有见到任何人。”
“她不可能走远,”麦伦让泰塔放心。“我们已经把村庄包围了。她跑不了,我们会找到她的。”他派哈巴里的分队执行挨户搜查的任务。当他回到泰塔这里时,他问道,“为什么那个凶狠的小孩儿对你那么重要,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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