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的第一抹红霞出现的时候,地上已经亮得足以使受伤的马匹原路返回了,沙巴克和希尔特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搜寻小分队出发了。泰塔把芬妮留给麦伦照管,他和纳康托骑马随行。他们在银叶树丛中那舒展的枝叶下面骑行,偶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场面。
纳康托,以他的追踪技能和他对基马人习惯的了解,准确地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一大群人已经藏在树木之间,他们埋伏着等待狩猎者们的到来。纳康托捡起了一个被人丢下的象牙臂镯。“这东西是基马人做的。看它是何等粗糙——一个希卢克的孩子都会做得比这个好。”他告诉泰塔。他指着树干上的记号,有些基马人曾爬到树枝上去藏身。“这就是那些奸诈的胡狼对敌方式,靠狡诈的诡计而不是勇气。”
当四个埃及骑手在垂悬的树枝下通过的时候,基马人跳下来扑向他们,与此同时,他们的同伙从藏身之处跃了出来,刺向了马匹,“大约在抽出武器防卫之前,基马胡狼就把我们的战士们从马上拉了下来。”纳康托指着他们搏斗过的痕迹让大家看。“基马人在这里把他们刺死了——瞧草上的血迹。”基马人用编织的树皮绳将尸体吊在了最近的那些银叶树的矮树杈上,然后像解羚羊一样肢解了他们。
“他们首先吃掉内脏,”纳康托解释说,“这里就是他们在煤火上煮内脏之前清洗胃里残留物的地方。”
接下来他们肢解尸体,用树皮绳把要肢解的四肢系在支撑杆上。双脚,从踝关节处砍开后,仍然吊到树枝上。头和手扔到火里,烤好后,他们就咬掉手掌,从手指骨上嗍肉吃。他们撕开头骨,抠出烤好的脑子,接着刮掉双颊,取出舌头——一顿基马人的美味大餐。破损的头盖骨和碎骨头散落得到处都是。他们并没有碰那些死马,或许他们还不能一次吃掉这么多的肉。然后他们带着骑兵们剩余的尸体、衣服、武器和其他装备,向西出发,很快地转移了。
“追捕他们吧!”沙巴克愤怒地要求。“我们不能让这场屠杀就这么过去。”纳康托恰好也渴望追击,他的眼睛闪现出杀戮欲。可是仅仅思考了一会儿后,泰塔摇摇头:“他们有三十或四十人,我们是六十人。他们已经提前出发了差不多一整天,那么他们正在期待着我们去追他们呢。他们将引领我们到更深入、更困难的区域来伏击我们。”他朝森林四周望了望。“他们无疑会留下人来暗中监视我们,或许在这个时刻他们正在注视着我们。”
有的骑兵抽出了他们的剑,泰塔拦住了他们。“如果我们不去追他们,他们就会来追我们,那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我们将把他们引领到我们自己选择的战场。”他们悲痛地掩埋了那些头盖骨和断足,接着返回了有防护栅的营地。
第二天早晨很早,他们就集合起队伍,再次骑马上路,踏上了那无尽的旅程。中午,他们为了休息一下并给马饮水,暂时停止了前进。根据泰塔的命令,纳康托溜进了森林,在树林里绕了个大圈儿。像一个影子一样,抹去了他们返回队伍的足迹。从马匹行走过的足迹看,有三套赤足的印子是重叠的。他又绕了一大圈儿才又回到队伍,向泰塔报告:“您的眼睛看得真远,老人家。三只胡狼在跟随着我们。正如您预言的那样,大部队应该就在附近。”
那天晚上,他们在防御栅内围着火堆坐至很晚,因为他们在制订明天的计划。
第二天早上,他们以轻快的小跑开始了行军。跑出不到半里格,麦伦就命令加快速度。他们知道基马人的监视者会跟在他们后面。当他们骑马迅速前进时,麦伦和泰塔正在研究周边的地形,寻找对自己有利的地势。前方有一个孤立的小山丘是森林中的高地,他们慢慢向其移动。围绕着山丘的东坡,他们发现了一条平坦的常被踩踏的大路。当他们沿着它走的时候,发现山坡是陡峭的,坡上覆盖着生长得很浓密的山楂林。荆棘和密集的藤蔓形成了不可逾越的墙。在路的另一边,地势是平坦的,乍一看,开阔的森林好像不足以掩盖埋伏者。然而,当泰塔和麦伦骑出去不远,在树林之间,他们发现了一处干河谷,它是由洪水冲击出来的一个干燥的沟壑,它的空间足以藏下他们的队伍——所有的士兵和马匹。沟壑的边缘到大路只不过四十码的距离,正好在箭的射程之内。他们很快又回到主队伍之中。他们停留在离大路不远的地方,麦伦命令最好的三个弓箭手埋伏在路边。
“有三个基马人的监视者在跟踪我们,你们每个人对付一个,”他告诉他们。“让他们靠近一些,射出你的箭。要准确无误,要迅速清理好死者。你们不能让任何一个敌人逃回去警告其他的基马人,大部队就在这几个人的后面。”
他们告别了留下来的三位弓箭手,沿着大路继续骑行。在离开那里半里格后,又绕了个大圈子回到了山坡下的沟壑。芬妮和希卢克女孩儿们牵着马,当骑兵们叫她们的时候,她们正在往前走。但是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们一瞬间就跑到了麦伦一边。
战士们的箭已上了弦,在对着大路方向的干河谷边缘排成一列。在麦伦的指挥下,他们蹲了下来,这样从外部就看不见他们了,他们的腿和拉弓的胳膊就可以休息了,他们做好了战斗准备。只有麦伦和他的分队长们观测着路上的情况,但是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们站在草丛或灌木丛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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