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为你做一个项链坠来保存它。”
她愉快地笑了:“是的,我会喜欢的。你必须有和去世的女人的头发相配的、在世的女孩儿的头发。”她举起手,从自己的头上割下来一绺头发给了他。他小心地卷起来,把它放到了他的护身符的隔层里,放到了他已经放置了七十多年的那绺头发之上。
“我将能够永远地召唤你吗?”芬妮问道。
“是的,我也一样能,”泰塔回答道,“但是首先我必须教会你如何去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练习着那项技能。开始时安排两人坐在相互之间能够看到的距离以内,但是听不到彼此的话语。在数小时之内,她能够收到他放在她头脑里的影像,然后回应以自己的影像。等他们已达到默契的时候,就转为相互背对着,以便避免眼神的接触。最后泰塔让她留在营房里,自己则在麦伦的陪伴下骑马沿着湖岸西行出几里格远。从那里,他第一次尝试召唤她。
每一次他投射,她都主动地反射,她呈现的影像都是清晰而完整的。为了他,她在额头展示自己的标记,经过多次尝试以后,她会改变莲花的颜色来适应她的美感,从玫瑰色到丁香紫,最后再到猩红色。
在夜里,为了保护的需要,她靠近他睡,在睡着之前,她耳语道:“现在我们将永远不会再分开了,因为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在清晨起风的时候,他们去湖里洗澡。在下水之前,为了驱逐鳄鱼和任何其他的在深水中潜伏的怪兽,泰塔施展了保护的魔法。然后他们跳入湖中。芬妮以水獭般柔软优美的游姿在水里游着。当她滑向深水时,胴体在水中闪动着,像打磨过的象牙一样白皙。当泰塔躺在水面上凝视着下面的绿色世界的时候,他从未习惯于她能在水下待那么久。在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当她朝他游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她那白皙的身体在闪动,和在他在梦里见到她出现时的情景一模一样。接下来,她在他身旁爆发出笑声,甩着她头发上的水。在很多时候,他看不到她回来。最先让他知道她回来的是:她抓住了他的脚踝,想把他拉下去。
“你是怎么学会游泳的呢,现在游得这么好?”他问道。
“我是水中的孩子。”她对他笑着。“你不记得了吗?我天生就会游。”从湖里出来之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地方,在朝阳下晒太阳。他给她梳着发辫,将睡莲花编进她的长发。他一边梳头,一边讲述她前世身为埃及王后的生活,讲述那些爱她的人的故事。她常常会惊呼:“啊,是的!现在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我有个儿子,可是我看不到他的脸。”
“打开你的记忆之门,我将把在我的记忆里有关他的影像放到你的记忆之中。”
她闭上了眼睛,他用双手捧着她的头,蒙上她的眼睛。他们静默了一阵子。终于,她小声说:“啊,多么漂亮的孩子啊。他的头发是金黄色。他的名字是迈穆农。”
“那是他童年的名字,”他小声说。“他继位后,接过了上下埃及王国的王冠,他成为法老泰摩斯,那个姓氏的第一代。瞧!瞻望他所有的权力和威严。”泰塔把法老泰摩斯的影像置于她的记忆之中。
她半晌没说话。接着她说道:“多么帅气和高贵。哦,泰塔,我想看看我的儿子。”
“你看过啊,芬妮。你将他抱在怀中,给他哺乳,你还亲手为他加冕。”
她又陷入到沉默之中,其后她说道:“给我看看你自己,在前生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你能做到吗,泰塔?你能为我用魔法使你自己的影像出现吗?”
“我没有勇气做这样的尝试。”他迅速地回答道。
“为什么不能啊?”她问道。
“那会很危险,”他回答,“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是极为危险的。”
他知道如果他给她看那影像,会使她因为难以实现的梦想而饱受折磨。他会种下那令她永远痛苦的种子。因为当他们在前世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泰塔是一个奴隶,一位全埃及长得最帅的年轻人。那也是他一无所有的缘由。他的主人,英特夫领主,已经是卡纳克的最高统治者和上埃及王国二十二个省的总督。同时,他也是一个娈童者,对他的奴隶男孩儿嫉妒得发疯。泰塔爱上了主人家里一个叫艾丽达的女奴隶。当这件事被英特夫领主知道后,他命令他的杀手拉斯弗慢慢地敲碎了艾丽达的头颅。泰塔被迫去观看她的死亡过程。即使如此,英特夫领主还不满足。他又命令拉斯弗阉割了童男泰塔。
更可怕的是,英特夫领主就是未来埃及王后洛斯特丽丝的父亲。他对他的女儿很冷漠,让泰塔,这位阉人,做他女儿的家庭教师和导师。这个孩子就是现在轮回转世的芬妮。
因为过于复杂,泰塔很难找到合适的言辞来把所有的一切向芬妮说明。这时候,从营地的方向传来了大声的呼喊:“有船只从东面驶来了!全体进入战斗状态。”那是麦伦的声音,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得出来。这呼喊为无所适从的泰塔解了围,他们迅速地起来,把外衣穿在还湿着的身上,匆匆地返回营地。
“瞧!”芬妮指着绿色的水面。用了一会儿的时间,泰塔辨别出那些黑色的斑点衬托着白色的马匹,正被刮得越来越猛的风吹着向前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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