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泰塔问道。
小家伙拿开唇边的笛子,把它在挂在脖子上。“我有许多名字。”他回答道。他的声音充满童稚并口齿不清,甚至比他演奏的令人陶醉的音乐更可爱。
“如果你不能告诉我一个名字,那么告诉我你是谁?”泰塔坚持说。
“我是许多,”小淘气说道,“我是军团。”
“那么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是猫,但你是她爪子的记号。”泰塔说道。他不会大声说出她的名字,但是他猜想这位可爱的小孩儿就是厄俄斯的显灵。
“我知道你是谁,阉人泰塔。”
泰塔的表情依然深不可测,但是那嘲讽像寒气逼人的箭一样刺透了他的内心。那孩子像从森林地面上站起来的小鹿一样优美地来到他跟前。他面对泰塔站着,再次把那笛子放到唇上。他吹了一个柔和欢快的音符,然后从嘴边拿开了芦笛:“有人叫你泰塔巫师,可是不完整的男人再好也只能是一个不完美的巫师。”他吹奏了一个悦耳的颤音。优美的音乐也不能减轻他的话让人感受的痛苦。他再一次放下笛子,指向下面黑色的水塘:“你在那里见到了什么,有缺陷的泰塔?你辨别出那个映像了吗,不男不女的泰塔?”
泰塔盯着下面黑色的水域。他看到从深处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的影子,他的头发浓密亮泽,他的额头宽而高,一双充满智慧和幽默、洞察万物而又悲天悯人的眼睛。那是一位学者和艺术家的面孔。他有着修长而匀称四肢,他身材高大,躯干的胸肌微微突起。他的举止泰然自若、优雅大方,腹沟部系着一块漂白了的亚麻短裙。
“你认出这个男人了吗?”小恶魔追问道。
“是的。”泰塔用沙哑的低声回答道,他的声音几乎消失了。
“那是你,”小恶魔说道,“那是曾经的你,很久以前的你。”
“是的。”泰塔低声道。
“现在看看你自己将来的样子吧。”那恶魔般的孩子说道。年轻泰塔的背已经驼了,他的四肢变得像棍子似的又细又干。那迷人的肌肉变得青筋暴露,平滑的腹部鼓起来了。他头发已经灰白再无光泽,且又长又直又稀少,从前的白牙变成了黄色且扭曲的了。双颊上满是深深的皱纹,他下巴下的皮肤松垂成皱褶,双眼失去了昔日的神采。虽然那个影子是一幅漫画,而现实只是稍稍地夸张。
突然,腰布被剥掉,好像是被一阵狂风刮掉的一样,他的大腿根儿露了出来。那块儿显眼的粉色皮肤被一排稀薄的卷曲灰色的体毛环绕着,还有被阉割时的切刀和红热的圆烙铁留下的带皱褶的疤痕。泰塔轻声地呻吟着。
“你认得现在的自己吗?”小恶魔问道。奇怪的是,他的声调里还充满着无限的同情。
同情比嘲讽更伤害泰塔。“为什么你让我看这些东西?”他问道。
“我来警告你。如果从前你的人生是孤独沉闷的,很快地它将要变得更加糟糕。你将再一次知道爱和渴望,但是那些激情将永远得不到回报。你将在无望的爱的地狱里受煎熬。”泰塔没有任何话来否定他,因为小恶魔威胁他的极度痛苦已经控制了他的心。他知道,这只是先品尝一下以后必须经历的痛苦而已,他发出叹息声。
“你祈求死亡把你从极度痛苦中解脱出来的时刻要到了,”小恶魔残忍地继续说,“想想这一点,长寿者泰塔。在死亡给你歇息之前,你的苦难还要持续多久?”
在水塘中,老态龙钟的影子逝去了,帅气的、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取代了那个形象。从黑暗的水里朝泰塔微笑,亮晶晶的牙齿,神采奕奕的眼睛。
“被拿走的东西,我能还给你的。”那孩子说道,他的声音像小猫的惬意的叫声。光滑的腰布从年轻人的腰间掉了下去,显示出完美形状的生殖器,威严而有力。
“我能把阴茎还给你,我能使你再一次像你面前的影子一样完整。”泰塔简直不能把他凝视的眼光从那影子上离开。当他盯着它的时候,幻象中的青年的阴茎在勃起和变长。泰塔沉浸在他的一生中从未享有过的那种渴望。这种渴望极度地引起淫欲,虽然他知道这不是发自内心,而是被那恶毒的小恶魔安置在那里的。他极力要把它们踏碎,可是影像就像污水池里的泥浆一样缓慢地渗回来。
漂亮的小孩儿抬起一个手指,指着泰塔的腹股沟:“一切皆有可能,泰塔,若是你信任我。”
突然在他的胯部感受到一种强有力的感觉。他不知道在他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后来他意识到那感觉是那位幻象的青年所经历的正在他自己体内被反映出来。他感受到那健壮的阴茎的力量,正在揪住他的五脏六腑。当他观察着它坚硬起来时像一张拉紧的战弓一样的弧状时,感到紧张的神经已经绷紧到极限了。当他看到那青年的阳具充血肿胀,变成一种深色、红肿时,他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有相同的感受。他的背不由自主地弓起来,他咧着的双唇向后绷紧。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叫声。像一个麻痹症患者发病时的状态一样,他的整个身体猛然地扭动和颤抖着,接着,他瘫倒在草地上,喘息地好像他已经跑完了一里格,他的力气被耗尽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韦尔博·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