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她的无数邪恶之中也包括虚荣。你简直无法想象她能把自己装扮得何等的美丽。她的美会令人丧失理智,让人的理性荡然无存。她展示这种美时,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为之倾倒。甚至最高尚的人见到她也会使自己堕落到禽兽不如的地步。泰塔回想起他在疗养院的手术室里见到的厄俄斯。透过黑色的面纱,他没有瞥见到她的面容,可是她的美是那种即使看不到模样也可以感受到的那种极致之美。
尽管我作为专家受过全面的培训,我也没有能力抑制得了最低劣的本能。德墨忒尔再一次讲道,泰塔聆听他的讲述。我失去了自制力和对因果关系进行推理的思维能力。在那个时刻,对我而言,只有她的存在是真实的。我欲火中烧。她玩弄我就像秋风在戏弄一片枯叶。对我而言,就好像是她给了我一切,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所拥有的一切快乐。她把肉体给了我。泰塔再一次听到了他备受折磨的呻吟声:即使是现在,那种回忆都快把我逼向疯狂的边缘……就连抵制她的尝试我都不愿去想,因为世间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做到。
我能做到吗?泰塔问自己。
接着德墨忒尔最严重的警告回荡在他的脑际:泰塔,你说过,最初的厄俄斯是一个无法满足的慕雄狂,事实真的如此。但是,这个厄俄斯在性欲方面比原来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她亲吻时,她会吮吸出情人的生命精髓,就如同你和我从一个熟橙子里吸出橙汁一样。当她将一个男人置于她的双腿之间时,以她那方面精妙绝伦的技巧,她会从那里吸出精华。她拿走他的灵魂。精华是滋养她的仙馐。她像某些可怕的吸血鬼一样以人血为食。她只选择那些优秀的人作为猎物:有良知的男女,真理之神的仆人,享有盛誉的巫师,或者有天赋的先知。一旦她察觉到猎物的所在,就会像一条狼无情地侵扰袭击鹿一样毫不放松地找到他。
正像她已经对我做过的那样。泰塔沉思着。
她是一个杂食动物。那些话出自德墨忒尔,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男人像他一样了解她。不管年龄多大或长相如何,不在乎体质虚弱或身体缺陷。不是他们的肉体满足她的欲望,而是他们的精髓。她吞噬年轻的和年老的,吞噬男人和女人。一旦他们为她所迷惑,她就用她的丝网来缠绕住他们,然后她从他们那里吸出他们积累的知识宝藏、智慧和经验。通过他们的嘴,她用她那该诅咒的吻,把他们的智慧宝藏吸吮出来。用她那令人无法接受的拥抱,将他们的丰富经验从他们的生殖器里吸出来。最后留下来的仅仅是一个枯竭的躯壳。
那女巫的仆人们,汉娜,蕾和阿桑,使泰塔失去的生殖器再生只出于一个原因:为了使厄俄斯能够毁灭他、毁灭他的肉体、头脑和灵魂。他极力遏制那种像涨潮的巨浪一样逼近并卷走他的恐惧感。
我为她做好了准备,尽我所能地准备。可是那准备充分吗?
通向花园的门大开着,但是当他站在门前时,一片寂静笼罩在火山口上。轻柔的风停了下来。一对儿唱着二重唱的夜莺陷入了沉默。高高的树枝一动不动,像一幅静态的写生画一样映衬着蓝色的天空。他听了一会儿山林中的沉寂,接着,迈步出了大门。
大地在他的脚下移动。大地在颤抖,树枝也在抖动。颤抖成为了无情的震颤。他听到脚下的岩石在呻吟。火山口岩壁的断面裂开了,他随着呼啸声掉进了下面的森林。在他下面的大地像遭遇飓风的轮船甲板一样倾斜着。他几乎失去了平衡,伸手去抓住一根铁栅栏以防被摔下去。风又刮了起来,但却是从小恶魔的洞穴方向来的。风横扫树梢儿并卷起了枯叶,旋涡在他的四周打着转转。天气如同僵尸的手一样冰冷。
厄俄斯正试图恐吓我。她是火山的女主人。她控制着地震和从地下流上来的熔岩。她正在向我表明面对着她的强权我是多么微不足道,他想到。接下来泰塔大声叫道:“听着,厄俄斯!我接受你的挑战。”
大地的颤抖停止了,神秘的静寂再次降临到火山口。现在小路在他的面前清晰而诱人地出现了。当他穿过高大的巨岩之间的空隙时,他听到前面的洞穴里传出欢快的流水声。他吃力地穿过青葱草木的屏障,走到了湖边林中的开阔地。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样。他背靠着那棵倒下的树干,坐在他习惯了的老地方等待着。
他得到她到来的第一个警示是让他脖子后面略感发冷的微风,他浑身汗毛直竖。他注视着洞口,看到从洞口飘出精美的银白色的浓雾。透过浓雾,一个黑影出现了,以庄重的神态、沿着地衣覆盖的大地朝他走来。那是他上次在汉娜的房间里见到的戴面纱的妇女,穿着同样宽松的黑色丝绸的半透明袍子。
厄俄斯从银雾里走出来,他看到她赤着双脚。她的脚趾在袍子的边沿下露出来。那是她唯一暴露出来的地方。她的双脚湿润,溅泼在它们上面的泉水闪耀着光泽。它们小巧而形状完美,好似一位了不起的艺术家用乳白色的象牙雕刻的一般。她的趾甲如珍珠般的亮泽光润。那双脚是她的身体唯一可供他欣赏的部位了,它们妙不可言地引起了男人的性欲。他无法把眼睛从那双脚上移开。
“如果她用一双脚就能把我俘获,那么她若是展示出其他的部位,我还有什么机会能抵制她的诱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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