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纳特长官,你的确是一位永远的乐观主义者。”芬妮微笑地看着他,“我向你保证,你不会那么轻易地摆脱我们。”她催马赶到他的身边,在他那满腮胡须的面颊上吻了一下。“当我们再次在埃及相聚时,我要吻你的另一边,”她告诉他,然后掉转“旋风”的头,留下蒂纳特沉浸在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之中,久久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
现在他们是很小的一队人马了,只有三男三女。因为纳康托和茵芭丽一度选择了骑马而不是跑,所以每个人都有一匹马。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呢?”芬妮与麦伦并排骑行时,芬妮问道。
“越靠近大山就越安全,”麦伦回答道,“当泰塔回来时,我们必须能够迅速地与他会合到一起。”他把头转向茜达都,她就在他的另一侧与之并行。“你知道大山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供我们藏身吗?”
她思考了一会儿。“有,”她回答道,“有一个山谷,我从前常和我的父亲到那里去采蘑菇。我们就宿营在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山洞里。”
他们很快地绕开了穆唐吉村,从他们曾经捕获野猪的低矮山上俯视着那烧塌了的废墟。骨灰和焦炭的味道向他们飘浮过来。他们离开时,大家都沉默不语,一直向东朝大山走去。
茜达都带他们去的山谷落在山麓丘陵之中。那里被树木和山坳掩饰得非常好,如果他们不朝下看的话,就无法发现它。这里有很好的草场供马匹食用,一个小泉眼的水源足够满足他们的需求。洞中干燥而又温暖。茜达都的家人留下的一对破旧的做饭用的锅和其他的炊具在后面的裂隙处放着,洞里还有一大堆木柴。几位女孩子做好了晚餐,他们围着炊火开始吃晚饭。
“我们在这里是足够舒服了,”芬妮说道,“可是我们离城堡和去云裳花园的路有多远呢?”
“在北边六或七里格远。”茜达都回答道。
“好!”麦伦满嘴的炖鹿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远得不足以引人注目,但当泰塔下山的时候,又近得足以能接着他。”
“我很高兴你用‘当’这个字而不是‘如果’。”芬妮悄悄地评论道。
接着除了匙子在铜碗里的叮当声之外,四下里一阵静寂。
“我们怎么能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来呢?”茜达都问道,“我们必须在路上放哨来等候他吗?”他们全都看着芬妮。
“没有那么做的必要,”芬妮回答道,“我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来。他会提醒我注意。”
数月以来,他们一直在不断地四处奔走、骑马和战斗。在那段时间里,这是他们第一次有了整晚休息的机会,只有在他们轮流警戒的时候,睡眠才会被中断。芬妮和茜达都是值午夜岗。当南方的大十字星座朝地平线下降时,她们半睡半醒地、趔趔趄趄地回到洞里,唤醒纳康托和茵芭丽值夜里的最后一班岗。接着她们倒在自己的睡垫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拂晓前,芬妮摇醒了麦伦。他起来得很猛,把其他的人都弄醒了。他看到芬妮满脸流泪,马上伸手去拿他的剑:“怎么了,芬妮?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芬妮哭着说道。现在他真正地看清了她的脸,意识到她正在高兴地流泪。“一切都好极了。泰塔还活着,在夜里他来到了我这里。”
“你见到他了?”麦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焦虑不安地摇着她,“现在他在哪里?他去了什么地方了?”
“当我睡着的时候,他来这里俯视着我。当我醒来的时候,他让我看到他的灵魂标志,并告诉我,我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很快。”
茜达都从她的垫子上跳起来,紧紧地拥抱着芬妮:“啊,我太为你高兴了。为我们所有的人高兴。”
“现在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芬妮说道,“泰塔即将回来,我们安全了。”
“我已经历经数万年等待你来到我这里,”厄俄斯说道,尽管他知道她是巨大的谎言之魔的象征,泰塔还是不得不相信她的话。她转过身去,返回到洞穴口。泰塔不想反抗。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跟她走,尽管他积聚起所有的力量可以反抗她的迷人魅力,但是在那个时刻,除了跟她去任何她领着去的地方以外,他什么都不想做。
在入口的那一边,隧道变窄了。以至于地衣覆盖的岩石摩擦到了他的肩膀。当泉水在他的脚边汩汩作响并溅到了他的袍子上时,给他的感觉是冰冷的。厄俄斯在前面飘动着。在黑色的丝绸下,她的臀部像一条摇摆的眼镜蛇一样的若隐若现。她离开了小溪,走上了一条狭窄的石头坡道。在它的顶端,隧道加宽了,变成了一条宽敞的通道。岩壁覆盖着浅浮雕的天青石瓷砖,上面雕刻着真实的和传说中的人形神和野兽。地板上镶嵌着老虎的眼睛,屋顶则是玫瑰色的石英。和人头一样大小的水晶放在岩壁的支架上。当厄俄斯走近每一个装饰时,它们都依次释放出照亮前面过道的神秘的橙红色的光。当他们继续前行时,水晶消失在黑暗之中,进入到阴影中不见了。泰塔不只一次瞥见了巨猿那蓬乱的黑色影子。厄俄斯赤裸的小脚悄然无声地轻快地掠过金色的砖瓦。它们令他着迷,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很难离开它们。当她走过时,空气中留下了清新的芳香。他以强烈的快感体味着它,终于辨别出那是向阳百合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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