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就对了。怪不得我看到纳康托看她的眼神有点儿特别呢。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茵芭丽告诉我的。她可自豪了,她说那个宝贝会成为一位像纳康托那样优秀的的战士。”
“要是一个女孩呢?”
“无疑她会是一位像茵芭丽那样了不起的战士。”她笑道。
“对他们来说那是好消息,对我们来说却是令人难过的消息。”
“为什么难过?”她问道。
“恐怕我们会很快失去他们。纳康托要做父亲了,他作为一个四处漂泊的战士的日子屈指可数了。他会带着茵芭丽和他的孩子回到自己的村庄。这个分别的时刻就要到了,因为我们即将接近希卢克人的土地。”
他们离开了森林和大象的国度,进入布满了平顶刺槐树的广阔的稀树平原,高大的长颈鹿咖啡色的身体上有网状的白斑,它们以高高的树枝为食,一群群的羚羊、水羚羊、转角牛羚、大角斑羚,还有成群肥胖的斑马也在草原上奔跑着。复活的尼罗河将它们成群结队地带回来,分享它的慷慨恩赐。
又航行了两天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几百只头上长着长长的后旋犄角的瘤牛,它们在芦苇岸边吃着草。几个小男孩在放牧它们。“毫无疑问,他们就是希卢克人,”泰塔告诉芬妮。“纳康托到家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呢?”
“你看他们多高、多么修长啊,他们的站姿像栖息着的鹳,以一只长腿来保持平衡,另一只腿放在小腿上休息。它们有时简直就是希卢克人的样子。”
纳康托也看到了他们,他平时那冷淡和令人难以接近的神态不见了。他突然开始踏着步、神气十足地跳起震动着船甲板的战舞。用尖利的嗓音发出了“嗬,嗬”的欢呼声,那声音在芦苇荡的上空清晰地回响。茵芭丽对他那滑稽可笑的举止大笑不已,她拍着手,大声欢呼着鼓励他更加努力地表现自己的欣喜之情。
牧人听到了有人从船上用自己的语言对他们喊叫,跑到岸边吃惊地注视着到访的人。纳康托认出了他们之中的两个,隔着水面向他们大喊:“西库奈拉!坦巴依!”
少年们吃惊地回应道:“外地人,你是谁?”
“我不是外地人,我是你们的伯父纳康托,着名的持矛战士!”他大声地回应。
小男孩们兴奋地喊叫着,急忙地跑回村子,找他们家的大人去了。几百个希卢克人很快聚集到河岸上,吃惊地和纳康托叽里咕噜地讲着什么。接着矮个子农托来了,他身高四肘尺半,后边跟着他的妻子们和众多的子女。
纳康托和农托热烈地拥抱着。接着农托向他的女人们发出指令,她们成群结队地向村子里走去。她们很快就返回来了,头上都顶着冒着泡的啤酒罐。
河岸上的欢庆持续了好几天,最后纳康托来到泰塔的面前。“我和您一起走了那么远,对我来说,您不仅仅是一个伟大的老者,”他说道。“那段经历很美好,尤其是战斗的经历,但这是我们一路同行的终点了。您将回到自己的人民之中,我必须回到我的人中间。”
“这个我理解。你已经找到了一位能够容忍你的生活方式的好女人,你希望看到你的儿子们长得和你一样高。或许你也可以教会他们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有使用刺矛的本事。”
“事实上,您永远是比我年轻的老父亲。不过,没有我给你们带路,你们能找到通过大沼泽回家的路吗?”
“你可以在你们的部落里找两个像我当年遇到你时和你一样渴望战斗和冒险的年轻人。你把他们送到我这里给我们带路。”纳康托选中了他的两个侄子来引领他们通过大沼泽。
“他们真年轻,”泰塔打量着他们。“他们会知道航道吗?”
“一个婴儿会不知道如何找到妈妈的奶头吗?”纳康托大笑道。
“现在走吧。当我越来越老的时候,我会想你们的。那会给我带来永远的快乐。”
“从船上的储物仓里,你要取够能让你买五百头好牛的珠子。”希卢克人衡量财富多寡的标准是看一个人拥有的牛群数和他有多少儿子。“为了你的儿子们将来总有好的武器,再取一百个青铜矛尖。”
“我赞美你和芬妮,你女人的头发像在尼罗河水面上跳动的阳光一样闪耀着光泽。”
茵芭丽和芬妮拥抱着,两个人都泣不成声。纳康托和茵芭丽沿着河堤,跟在船队后面跑了大半个上午,与头船保持着同样的速度,挥着手,跳起来呼喊着告别。最后他们停了下来,泰塔和芬妮一起站在船尾,注视着他们高大的身影随着距离的拉开而渐渐地变小了。
当纸莎草岸上的第一个沉闷的景观在前方出现时,它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的地平线上,纳康托的侄儿们在船头就座,当船队进入了水道的荒野之中,他们给舵桨旁的麦伦指引着适合航行的盘旋曲折的狭窄河道。
随着尼罗河水位的上升,大沼泽里的水也越灌越多,再也见不到干燥的陆地了,因此他们日复一日地困在了船上。但是向北的风向没有变化并且很稳定,他们扬起大三角帆,驱除从芦苇丛里成群地飞起来叮咬人的昆虫。芬妮常常想到那不合常理的依从他们心愿的风。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泰塔正在施行他从厄俄斯那里因袭的超常法术,使得天气也按照他的意愿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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